年復一年

一年將逝，一年將至。

從好久前便在計算著離放假還有幾天，離春節還有多遠。對於我們，也許過年的感覺早已淡去，我們關心的只是這個寒假有多長，有多少時間可以消遣。小的時候，對於過年有種莫名的興奮，或許是因為大家都很高興，所以我也跟著一塊樂兒，只覺得那段時間，天天都是瘋瘋癲癲地東跑西逛。待到新年鐘聲敲過，煙花爆竹聲四起的時候，我就跑出去，跟著夥伴們看著一個個禮花在天空綻放時傻傻地尖叫。

煙花是美麗的，但那種美麗，屬於瞬間，轉瞬即逝。

我想我的心是平靜下來了，面對著眼前的喜氣洋洋，竟已沒有絲毫的波瀾。一年前的除夕之夜，我是在電腦前和網友聊天度過。沒有看春節聯歡晚會，沒有看敲響新年鐘聲的儀式，甚至，連煙花也放棄。零點時分，外面的聲響已經震耳欲聾，我固執地拉上窗簾，讓那美好的瞬間只能停留在了天真的記憶當中。或許我是害怕了，害怕去面對永恆又一次在眼前破滅。這是一種世俗，還是一種老沉？我知道那種天真爛漫確是在一年又一年的沉澱中消失了，就如同蟬要蛻皮，才會出現於樹頂聒噪地歌唱。

放假前，前排的同學問我，今年是不是2009年。我無奈地笑著說：“如果今年是07年，那我們已經就要坐在高三教學樓了。”她驚訝地發現：“今年才2006年啊。那今年是什麼年？猴？雞？狗？”我也一下子蒙了，“我只記得2000年是龍年。”於是我們倆花了整整三分鐘的時間終於推出今年是狗年。記得以前，問起這種事情是脫口而出回答的，而如今……也許值得欣慰的是，作為一個理科生，終於能在現實生活中運用已知條件推得答案了。但可悲，我們終將不再關心瑣事，終將放棄許多，終將遺忘許多。

賀歲電影早已在票房上開始龍爭虎鬥，我始終不明白賀歲電影有什麼賀歲的，茫然地看完《無極》，看完《情癲大聖》，看完《如果？愛》，有的是宏偉的場面，有的是感人的情節，有的是搞笑的元素，有的是深刻的內涵，可我找不到那種溫馨的氣息。我想，是不是無論什麼電影在年前放映就稱之為賀歲片？不管了，期待《霍元甲》的到來，因為裡面有周杰倫唱的主題曲。

打開QQ空間，在頁面載入的時候，一隻小狗和一個圓腦袋小人不停地向你拜年，兩邊掛著對聯“新春快樂，恭喜發財”。看來，新年的氣息已四處瀰漫開來。我開始不停地上同學的空間，在他們那裡留下“新年快樂”的字樣。我不清楚他們快不快樂，而我，有的只是一種平靜。

一年又一年過去了，我告別了看煙花玩爆竹的日子，開始學會面無表情、安靜地看著父母忙裡忙外，打掃著家裡的衛生。從記事開始，每年過年前，他們都要把房間裡里外外打掃一遍，已經成了習慣。爸爸看著發獃的我，說：“把你的房間也整理下啊。”我回過神來。“你以前不是每年都乾的嗎？”我依舊沒有表情地走回房間。牆上貼的依然是Jay的海報，還有柯南犀利的眼神。已經兩年了吧，我沒有親手打掃過房間，擺放飾品的架台上，厚厚地堆積了一層灰，我竟沒有勇氣去觸碰，仿佛那不敢觸碰的記憶。髒了就髒了吧，我知道媽媽會幫我打掃的――那些厚重的感覺。

一年又一年來了，終於，要18歲了。雖然離18周歲的成人還有一段距離，但在我們慣有的觀念中，18似乎就是一個分水嶺。告別幼稚，走向成熟；認識責任，對感情負責；不再任性，不再固執，更加理性地看待四周；不會再以為一點點波動而情緒激昂，只會平靜、沉穩地面對。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一年又一年，我們，都在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