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未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看到未來像一個血口般張著，我掉下，萬劫不復。

一

睡得越來越少了、當被似夢非夢的東西驚醒、空洞的看著那一片黑暗、在張狂地叫囂、有點不知所措、那夜寂靜地讓人發慌。呆愣中、眼角那濕潤欲涌而出、閉上眼、意料中的流下，直至枕下一片潮色，壓抑的嗓子終於衝破了最後的障礙，使勁顫動著，在寂靜的夜中傳來突兀的抽泣。我蹭地坐起、移到牆邊，依靠著刺骨的涼意，提醒自己存在的真實、大悟、原來不是夢。

二

下晚自習後、一如舊慣往包中塞了各類作業，匆匆衝出教室。校外很多家長、有點擠，大都在看到自己的父母后和同伴到再見後，往那個方向奔。延著路旁的幾家零星的小店走過，身上撒過一片暖光，盯著雜貨店的燈泡、它不亮，但恰好照到了店裡每個角落。眼澀澀地、然後別過頭，繼續向前走。

回到家。剛放下書包，手機適時地響起“瑾瑾，到家了吧？你早點睡了啊，不要熬夜，少看電視，明天可能有點冷，多穿點衣服，就這樣了，拜拜。”然後手機傳來一片忙音，對著早已無人聽的話筒，“嗯，我知道了。”將電話放在桌上，抬起手，汗濕一片。靠著沙發後墊，仰著頭，看著那盞流瀉下白光的頂燈，即使是夏天，還是感到絲絲涼意。燈光很亮，似乎照到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可是，有的地方還是黑的，那一點光似是微不足道的。比如心。碰到心口，被巨大的黑暗所吞噬，泯滅了僅有的溫暖。又繼續在黑暗中匍匐，又或許可以說，在黑暗中夾雜了冰冷。

奔向臥室一如既往的為幾天后紅色數字做題。很久了，好像是。瞥了眼桌上的鬧鐘：1：20。抬起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而僵硬的頭，看到窗前印出的像，發上有燈光微弱的淡黃色，我咧咧嘴，扯出一個弧度。它也跟著重複，似是一個天使，頭頂光圈，帶著溫潤的笑。我看得微微出神，這種笑陌生但溫暖，回過神，那笑已不再。是我？可是連自己都沒見過自己有那樣溫馨的笑。沉思了回，向床走去。

三

手中捏著剛發的一打試卷，看著頂端紅色的數字，70。從未發現紅墨水也會寫出這么妖冶的顏色。繼而轉頭看向體育場。這位置不錯，可以將樓下的跑道一覽無餘。這是開學後第三次同樣的感慨。看著跑到上氣喘的人，向蒸籠般，白霧繚繞。冬天確實會如此不是嗎？然後腦中浮現出媽媽的臉。自嘲的扯著嘴角，將頭轉了回來。手上的力道加大。

我拿著一角褶皺的試卷遞過去，“升到高中你的成績下降了這么多，全級70名，得好好反思了。你看xxx原來還不如你，你看人家20名。看xx要追上你了。你是不是最近做了什麼？要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這么大的人了，該知道收收心了。”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幽幽的一聲嘆氣，“是嗎？好啊，我馬上來……”伴隨著輕笑。我轉過頭，壓住了淚，忽略掉胸口隱隱的疼痛，往臥室走去。

“你知道你眼裡的輕視，我多怕嗎？難道我不想學好嗎？別人對我怎樣輕視我都不會怎樣，可你是我媽媽。”

四

陽光懶洋洋的撒在身上。我撐著疲倦的眼，看著天空的雲。湛藍的顏色，像是我曾經的夢想，不摻雜一點雜質。在一次次避開荊棘後，我懷揣著滿腔激情，搖搖欲墜。我很難保證在以後的日子，我能否依舊滿腔激情。

但總有一天我們會帶著永無鄉的夢想，變成刀槍不入的大人。

我放眼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