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寺印象

（一）寂寞天下第五泉

泉

第五泉

天下第五泉

泉是歡暢的，

第五泉是幸福的。

天下第五泉是寂寞的。

——題記

我終於見到了天下第五泉，透過鐵柵欄，我俯身凝望泉中的碎影，碎影微顫，像是泉顫動的心——不，這不是我要的天下第五泉！不是！我以為天下第五泉是歡暢的，我以為天下第泉是幸福的——我錯了！天下第五泉，是寂寞的。

四周一圈鐵柵欄，井口一塊鐵隔板——一堆冰冷的金屬，隔絕了她所有的歡暢與幸福，一堆冰冷的金屬，令她眼中的一切都支離破碎，一堆冰冷的金屬，留給她的是無盡的寂寞……透過隔板上的小孔，我和她久久地對視著。她輕輕地嘆息著，懷念起了一些人一些事。

她說她好想念那個小和尚：他總是在清晨拎一隻木桶揉著睡眼蹭過來，打著哈哈提一桶水回去。小和尚年紀小，提一桶水要換幾次手，她就希望自己能輕些，再輕些，好讓小和尚輕鬆點……這隔板蓋上之後，他就再也沒來過了，多少年啦，天下第五泉難過地說，我想他。

她又說，她好羨慕第五泉，第五泉沒有鐵柵欄、鐵隔板的束縛，它的井口布著一道道井繩磨出的深痕――那才是我想要的啊，天下第五泉呢喃著，我喜歡讓井繩在身上蹭過的感覺，我喜歡聽木桶撞在我身上的聲音，我喜歡讓所有人分享我的甘醇，可是……

她繼續絮叨著，絮叨著，漾起一井的皺紋。我嘆息著默默走開，聽見不遠處的小販叫嚷著：天下第五泉，一杯兩塊錢！

經過第五泉的時候，我蹲下身，摸了摸那些井繩留下的深痕。在我起身的那一剎那，我聽見了不遠處，寂寞的天下第五泉，幽幽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