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仙人掌

習慣了戴著耳機，邊聽歌邊做手邊的事；習慣了在心情不好的時候，聽阿杜那低沉的嗓音；習慣了倚著欄桿聽深夜裡的主持人的節目。

夜裡沒有星星，夜風有點涼，我倔強地不進房間拿外套，任憑夜風吹拂我那一頭怎么吹也揚不起來的短髮。進入重點中學的代價就是我那一頭長髮。並不特別地難過，知是覺得有點可惜，畢竟它跟了我九年又零三個月。

想起網上B+B+Y曾說過，你應該把頭髮留長的。我不置可否，手指在鍵盤上懶懶地爬動了幾下，也許吧！想了想，還是把它刪了。

B+B+Y又發了一就話過來，看來你不快樂！很肯定的一句話。

我挑了挑眉，回了一句：WHY？

我看見了你眼裡的哀傷。

肯定的語氣，我不喜歡。所以我很任性地下了線，有點小孩子的無理取鬧。

再上線的時候，看B+B+Y的頭像一直在動。他留下一句：為什麼要逃避呢？

我怔了怔，這個問題我從來沒有考慮過，因為我從不認為我是在逃避。我討厭這個詞，它讓我覺得自己很懦弱。

我回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話----我不喜歡喝水。

這是真話，我討厭喝水，總是在喉嚨幹得發痛的時候才逼自己喝下一點水。朋友說我是在自我虐待。遲早有一天。我會變成一株長在沙漠裡的那種帶刺的仙人掌，而不是被人養在溫室里的仙人球，因為我一點都不可愛。

我說，欠扁啊！作作樣子，揮了揮拳。

其實。我是知道自己並不討喜的。從媽媽冷漠的眼睛裡很容易就可以看到我自己的影子先被撕得支離破碎，然後，慢慢地拼湊成兩個字：厭惡。那兩個字沒有張出惡魔的刺，卻將我這個長滿刺的仙人掌整個刺穿。

我沒有哭，也沒有喊，更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把傷痛化為哀傷，讓它擠身於我自認為很安全的眼睛裡。

可是事實證明我還是錯了。

“夜很深了，謝謝你們陪伴在我的身邊，祝你們好夢。”主持人的告別聲迴蕩在夜空的時候，已經是零晨一點了。我躺在床上，希望自己真能有個好夢。聽這個節目很久了，記不住主持人的名字，卻記住了這句話----祝你好夢。

我以為我可以擁有的，其實我從來沒有擁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