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在哪?
當喧囂在腦海中旋轉,我徒步去尋找安靜。希望可以找到。
總以為,屋子裡空空蕩蕩的,獨自一人盯著天花板,便擁有安靜;總以為,天空的藍淡淡的,沒有風的痕跡,便擁有安靜;總以為,時鐘的滴答聲在空氣中消逝,聽不見窗外的鳥雀歡鳴,便擁有安靜……可是,我錯了。
我問母親,安靜,它在哪裡。母親微微笑,遞給我一幅畫。我接過畫,薄如蟬翼的紙上有陽光灑下,溫暖的感覺。陽光灑進的那扇窗也有了自己的影子,窗框泛著銀色的光,卻不刺眼。一把銹跡斑斑的椅子靠在灰白的牆上。那牆上有一些污漬,卻不礙眼。椅子上纏放著一團毛線,紅色的細線緊密地纏繞在銀白色的織衣針上。一些線頭零落地散在地上,卻不顯一絲髒亂。這裡,或許刮過一絲涼風;或許曾經雲翳遮住了太陽;或許這只是臥室的一角。可是我能感受到的靜謐完完全全從這裡湧現出來,安靜的一切,安靜的畫面。我安靜下來……
我問父親,安靜,它在哪裡?父親默不做聲,滴給我一冊寫字簿。我輕輕掀開,墨藍色的筆跡,娟秀的楷體如行雲流水一般。內容很簡單,寫四季的詩句: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窗外的一陣風將寫字簿吹得嘩啦做響,引得一陣墨香撲鼻。我用手撫平紙頁,品讀,欣賞。仿佛用文字繪成的美景;仿佛用標點點綴的草灘;仿佛溢滿芳香的田園。心底最真切的感受在翻湧,安靜灌溉著心田。我合上寫字簿,閉上眼,體味這片刻的安靜。我學會了安靜……
窗外,孩童的吵鬧聲,雲雀的歡鳴聲,樹葉的沙沙聲。不會在打破我的安靜。安靜已被我悄悄收藏,左心房跳動,安靜依舊。
我揉了揉眼睛。窗外漆黑,惟有月光透過樹木留下那斑駁的黑影。潔白的雪瀟灑飄落,旋轉的聲音。世界和我一樣,沉睡在安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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