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
我以為我不在乎,但最終,卻還是遺失了,那份曾經的美好。
——題記
“世界上的一切光榮和驕傲,都來自母親。”羅曼羅蘭曾這樣說過。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小時候的我總會這樣咿呀學語,懵懂之中漸漸把《遊子吟》烙進了心裡。那時可能還不是很明白吧,於是頂著一副幼稚的臉痴痴的問媽媽:“為什麼沒有寫父親的呢?又為什麼是慈母,不是慈父呢?”那時還不是很明白世事的變換吧,只記得母親的眼睛裡有一絲黯淡,她微笑,只是不語。
其實很早就離開父親了,是心。但確實不知道那時的心情,只知道父親哭了,母親哭了,自己也哭了。母親拉著我決絕的走出家門,父親卻只是自顧自的摔著周圍的東西,眼睫毛下隱藏著重重的悲傷。我只知道,過去的快樂,回不去了。
然後就上了國小,但是離母親家很遠,因此每箇中午都在父親那兒吃飯,父親住在我的婆婆家,漸漸的變得沉默起來,只是在我回到家時眼睛才會有一絲波動。我知道,他還是很關心我這個女兒,因為,他和母親依舊是彼此深愛著的。只是,時間不對,地點不對,方式不對,罷了。
或許國小時還很畏懼吧,6歲那天,一切都被毀滅了,被父親親手毀滅了,那一個完整的家。但我不怪他,憑著他對我的愛。
然而為什麼,我卻總是在傷害他,給他難堪?
我的確是不懂事,一直到初三,他真正的離開,去了一個我再也找不到他的地方。留下的,只有他送我的口琴以及那一段已殘缺的回憶。
父親是得肺癌去世的,在奶奶離開後的一個星期,便也再也撐不住他那憔悴的身軀,跟著消失了。奶奶離開時,我忍住了沒有留下一滴眼淚,但父親的離去,淚卻止不住的潸潸流下。“爸爸,我明天再回來陪你玩哈!今天作業有點多。”一個謊言,騙了他8年,像逗小孩子般,卻總也沒實現過自己的承諾。我不知道他是否早已看穿我這個愚鈍的藉口,只是為了讓我安心而輕快的答應。那時,只道是不懂事。但當真正懊悔時,卻空留一張相片,和那些所謂的遺物。
似乎,連最後一面也沒見到。
他是一個人,靜靜地離開的。
我國小時曾經寫過一篇作文:“我的爸爸天天很神經,很少出門,他一出門左邊就要提一個大水桶,右邊則背著一個很破爛的背包。”當著全班人的面,竟把他詮釋得如此的形象!當別人來我家時,還引以為傲的展示著自己的“成果”。我那時真是聰明得很!
但他為什麼不罵我?為什麼還要笑著說:“回來啦!乖乖。”我真的,不能理解,那個“愚笨的人”。因為我連幫他和母親複合的機會都沒有。最熟悉的陌生人,父親。你在哪裡?
父親,這是我第一次認真的寫下自己的感激。如果你看見了,就用微風捎個信吧。我會照顧母親。
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