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和飛鳥

我終於實現願望的時候

在距離陸地八百二十六公里以外的水城

午後的明媚陽光說，我從此將隨風週遊世界

脫離危險的珊瑚叢林

可是我偏偏會在蒸發離開水面的那一秒鐘看見你

隨海的呼吸起伏，閃耀著謎樣的光彩

猶豫中我未曾脫口“你是否願意與我在一起”

這成為此後一度困擾我的問題

我真的就這樣飛起來了

在大陸仍舊陷入持久暴雨的天氣里看到你如對你的思戀一樣絢麗的夕陽

看到繁星如同深海巨毒的水母滲出冰冷的光

我對每一隻經過這裡的飛鳥訴說我編造的過去種種

他們不知道你並非不認識我，並不知道我在獨自面對寒冷時

會被輕易凝結成一片美麗的六瓣晶體

連靈魂都不再自由

你還停留在那片水城裡嗎？

或者藏匿在更深且更黑暗的瑪里亞納

你是不是在海洋中長途跋涉以後終於找到一座隔絕世外的島嶼？

此刻你正棲身在海灘的貝殼裡看到愛戀一樣的夕陽

再或者，是不是飛鳥們把我的故事講給了你聽

你來尋找我，蒸發後正隨著季風漂流

期遇著對你如此思戀的我相逢，對我說一聲感謝

亦或

能對我當面拒絕

傳說中，能變成雲的一滴眼淚，就能夠重新回歸河流，重新踏上入海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