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變

一

五月流沙拂過臉頰，砸出陣陣疼痛。夏天，終於伴隨著鳴鑼打鼓來臨了。

盛滿了聒躁。

驚醒了湖裡的睡蓮，撥開了緋紅的月季。一片片似血的紅像鋒利的玻璃渣，一寸一寸劃著名那些沒有靈魂的肉體。

陽光在空氣中發酵，濃烈的酸澀把天空燒成一片一片沸騰的火紅。風扇劃出一條條殘缺的弧線，在日光燈下，格外耀眼。

二

空氣中傳來了微微的月季的甜香，馥郁瀰漫了四周。

柳花亦開始飄飛。

空氣中的粉塵絲絲飄落，如同五月最美麗的飛花。

教堂的鐘聲響起，下午四點鐘的陽光划過高大的落地窗，灑了一地金子，刺得眼睛不由得劃出兩道淚痕。天空中，是誰在歌唱？那些遺失了的記憶，浮在空氣里，被香樟附上了一層層薄薄的清香。穿越在時光的兩側，耳邊拂過一段段支離破碎的畫面，回首凝望，轉眼煙消雲散。

三

陽光透過腐朽的木門灑下一地格子，遙望著草地的邊緣，升騰出一陣陣清香。被風倏然吹散。

夏天特有的氣味，就像從前。

手指劃出一條輕盈的弧線。於是，太陽升起。漫天的雲彩瞬間被還原了靈魂，搔首弄尾。透過層層的霧藹，我看見花枝慵懶地顫動，湖水波紋輕漾，恰似天上的捲雲，一片一片，鋪天蓋地地壓過來，讓人透不過氣。

柳絲飄動，輕揚婉兮。飛花弄人的時節，時間送走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