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平移，是誰在變？

回首十七年歲月已逝。

我孤自一人站在青春的邊緣，回首，去審視走過十七個冬季的自己。現在要真地停下來看一看走過的路還真是件奇妙的事情。原來，寫下曾經，我也會學著“芸芸眾少年少女”，把話說得酸溜溜的。

季節依然平移。

是啊，我總是這樣說。可是很多事情都變了，只不過，是我都刻意忽略了。只是因為，我不想長大？不，那是個藉口，你是知道的。只是因為…我不會勇敢的承認，我們會真的分開。而給旁人留下的唯一的我們一起走過證據，又僅僅是一張因所謂的高科技上了莢膜而永遠都不會泛黃的畢業照。它會對他們說，我們，曾經……

季節依然平移。

就像我總是在說“冬天永遠”一樣，說得好像理所應當的理直氣壯，卻暗自心虛。“又是冬天了”，我總會不適時宜地告訴在我的世界裡永遠都不會消失的你，說得心裡微微的泛起一絲難過，電話那頭的你再也不能得知我也是會安靜地流淚的了。似乎是有一些東西在變，比如，我說“冬天”的時候，不再是站在你面前了；再比如，又是冬天的時候，我要打花錢電話告訴你了；又比如說，我會流淚了，在冬天，再和你說話的時候……

是不是我忽略了這些？我忘記了。只是剛剛看到似乎又有飛鳥會在頭頂盤旋了。而不久前，我只是會聽到他們在天空留下的巨大轟鳴，不用去抬頭驗證就會感到安定。可是現在，即使抬頭看見有成片的飛鳥在季節的天空上遷徙也不會感到安定。說是不久前，似乎由他們口中衝出的氣流強度我可以斷定，是很久了。因為，氣流實在太弱，弱到連落在畢業照上的塵土都吹不起來。或許是真地改變了吧，因為不久前，還會有人小心翼翼的定期擦拭那些落在青春的影子上的灰塵——柔軟的——我從來都不捨得去碰一碰。

是誰在變？

是你么？——忘記了時間？還是忘記了我？抑或，是忘記了你自己。

似乎是我。我只是這樣猜測。因為你總是不肯給我明確的答案。“你總是……”，對啊，直到現在還是，這樣是不是就可以證明，是我在變。而你，還有你們，隨著季節，依然平移。

是誰在變？

是我么？——忘記了你？還是忘記了昨天？抑或，是忘記了整個世界。

似乎是你。我也只能這樣斷言。因為我總是不能停止翻閱過去。“我總是……”，是的，直到此刻仍是，這樣是不是也可以不負責任的說，是你在變。而我，還有季節，依然跟隨著那台老式唱機的節奏，輕佻，曼妙著舞步。

季節平移，到底是誰在變？抑或是，誰都沒有變，只是，我們一直以為的，季節，在變……

是誰開這樣的玩笑？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一切若只如初見，有誰還會在乎到底是誰在變。

零散的記憶，被風拂過，不想，太過脆弱，於是散落異地。

有誰來告訴我，季節依然平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