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憶
長安憶,憶長安。
我曾用我的想像構築一個長安。存在著最清晰的輪廓。一面牆,一片瓦,一角屋檐,以及他們交錯的天空。安靜的,在我的想像里,如此這般,靜默安然的成長。
夢醒,清晨。身著著羅裳,挽起青絲,映在銅鏡的面容,一筆一划,描繪出一位女子的模樣。抿起嘴角,輕淺微笑。
踏過青石板,腳底似乎還殘留著冰涼的觸感,見證過歷史興衰的痕跡在腳底蔓延。走過石橋,觸碰過青苔生長過的綠色,感受在此生長的蓬勃生命。踩著歷史的厚重,在橋上駐足,橋下流水繞過垂下的楊柳枝,卷著些許細碎花瓣,從橋
下慢慢流過,耳畔聽見細微的水聲,仿佛傳誦著古老的歌謠。
陽光鋪灑在身體上,內心溫暖。抬望這一片大朵浮雲的天空,慢慢安靜。於是,找一個姿勢——慢慢閉上雙眼,讓睫毛在眼前剪下陰影,微仰起頭,靜靜呼吸,靜靜聆聽。雙臂漸漸伸展,似一隻展翅欲飛的蝴蝶。微風拂過,裙角帶起一個弧度,隨風落下,沒有聲音。風糾纏著青絲,飄過臉頰,掃過鼻尖,纏起嘴角的一絲微笑。風中似乎瀰漫著梔子花香。
內心安和,安心微笑。這便是長安的平和。
落日,月夜。穿行過人群,耳畔充斥喧囂。長安是生長在暗夜的動物,失了平和,極盡奢華。女子的輕聲笑語,男子的高談闊論,小販的高聲吆喝。這繁華,這熱鬧,自己也不禁莞爾。行走至盡頭,排排宮燈圍起的宮牆,斑駁的紅色,凋落了年華。這境地,卻也不住嘆息。那些女子的哀怨,男子的薄情。一輪輪的背叛,一輪輪的報復,和已然成為工具的親情,都被封存在這深深的宮牆之中。暗色的月夜。長安之幻夜,幻夜之長安。
暗紅的宮牆之外,漸漸傳來一位女子的低呤淺唱。訴說著一個故事。那是一首古老的歌謠。
長安憶,憶長安。
風吹楊柳岸,水繞鏡花月。
夢有幾時,夢回幾時。
歲月寬宏,年華凋謝。
長安盡頭,禁錮多少離殤。
罷了,罷了。
夢醒幾時分。
夢有幾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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