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的風景線
總是習慣於用照相機定格瞬間,我是一名攝影愛好者,這次,一家報社請我拍一張名為“一道風景線”的照片,於是,我手懷相機,心懷世界出了門。
我到達了公園,用手微觸相機略略粗糙的表面。感慨萬千,時值秋天,一年中故事最多的季節,應當有一些風景線值得我去拍攝吧?我信步幽徑,道旁挺拔的銀杏樹依然高俊,而那金色的葉子卻已御不住寒風,在枝頭瑟瑟發抖,風一借力,一地飄飛的金黃,小心繞過落葉,任憑寒風拂面,心中苦苦思忖:什麼才是最美的風景線呢?
猛一抬頭,才知道已到至楓林,道旁石上龍飛鳳舞的“楓林唱晚”喚醒了我藝術的心情,抓著相機的手興奮得發抖,那滿山的自然手染的猩紅被無意傾潑於此,於是,經霜的樹露出如酡的醉顏,仿佛逝去的春天又重新到,又是風過,那草叢裡便遺下了一片片迷路的小紅星,我不禁嘴角微微上揚。突然一陣響聲驚醒了我,我收住神,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公園的白色椅上坐著一位姑娘,略施粉黛的臉如湘水畔水滋風潤的芙蓉,不作裝飾的頭髮如一翼烏黑的翅膀,她一襲白衣,帶流蘇的白色絲巾垂向頸後,安靜而和諧地吃著一個汗堡包,白色小皮靴“得得”地敲著地面。“人面紅葉相映紅。”“這才是一道風景線!”我不禁暗道。
那姑娘微垂的眼皮上淡粉色眼影灼亮了紅葉,整個人就像一隻翩然的白蝴蝶駐在長椅上,我揩了揩相機,“嗒嗒”身後傳來了腳步聲,我一回首,原來是一個小乞丐,他不過七八歲年紀,不必說他一身烏黑的破衫,也不必說他腳上大得出奇趿拉著的破拖鞋,只看他的臉就知道數天沒洗了,勉強可以分辨出五官,脖子裡的污漬在陽光下閃著亮光,他旁若無人地走在銀杏小徑上落葉踩破聲格外刺耳,顯然,他注意到了女孩,他的眼睛突然發亮,死死盯著姑娘手中的漢堡包,他一伸脖子,一口涎水就“咕嚕”一聲咽進肚裡,我笑笑,重把相機對準了那姑娘,姑娘恰好抬起頭來,她顯然發現了那小乞丐,嫌惡地掃了他一眼,身子下意識地往右擠擠,我按快門的手指在那一刻僵住了,那一隻白蝴蝶就像落葉一樣飄零了,姑娘見小乞丐還在這兒,就生氣地把剩下的漢堡包往地上一擲,百皮靴狠狠一踩,漸行漸遠,我的底片上只留下空白的風景了。
小乞丐彎下腰撿起了漢堡包,我覺得奇怪:莫非他想吃了它?只見他眯著眼睛對著長椅邊上的一張牌子看了許久,走到不遠處的垃圾桶旁,緩緩地投了進去,我下意識地按了快門,滿山的素紅霎時間褪色成蒼白,山濃縮成了顆粒,小乞丐看了看我,又踢踏著破拖鞋走了,我望著那張離姑娘坐過的地方僅一步之遙的牌子,沉默了,上面的字在陽光下生輝,成為了一道異樣的風景線:
“請勿亂扔垃圾,垃圾請入箱,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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