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時光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和我都蒼老了，時光也會流逝嗎？

你也許已經忘了吧，曾經有那么一種叛逆在潛滋暗長，大人們管這叫“青春期”，我卻叫它“童年”，是我太不成熟了嗎？我對你許諾只叛逆一會兒，你卻把它延長成六年———漫長的國小時代。把時光壓縮成碎片，刺進人的靈魂里，卻發現它早已褪色至蒼白，你說這段時光太陰晦了，我沉重地點了點頭。那我們管它叫蒼白時光好嗎？

有人問：“丫頭，你開始叛逆了嗎？”

我執著地搖了搖頭。

那人又問：“是了，你還沒到叛逆期”

我說：“不是沒到，而是已經過了。”

那人笑了：“你是個早熟的孩子。”

我深深地點了點頭，無言而去。是的我是個早熟的孩子。柯南是小孩的外表，大人的心，而我也是，一張娃娃臉下是比誰都深沉的歲月的感嘆。可是我又不完全成熟，眼角還是並未摒棄的青澀。

是在第一次躺在綠茵草地上時我開始成長了吧？可怎么連往昔在天堂小屋上的迎風紅領巾也不見了呢？那個時候開始領略友情的易逝吧？才學會和每個人都良好交往，卻不是朋友的一貫方針。你對我說：三角友情並不穩定，儘管三角形具有穩定性。我笑了：我尊重友情卻從來都不相信友情。我錯了，當眼淚中友人的身影漸行漸遠，我才甩袖離去，從此獨來獨往，浪跡天涯。如果時光還復蒼白，我還會這樣選擇嗎？你躲在我身後沉默了吧。時光從指縫間擠進，從地窖里湧出，以蒼白包裹了我的身軀。

是世態炎涼還是人情冷暖？聽不到大街上青春的唿哨，不會再肆意地亂跑。還是在家裡好了，我對自己說，有人取消我心比身老，我出人意料地平靜，也取消起自己從前的蒼白時光了。那是，你哭了嗎？你對我說：“那段時間並不蒼白，你應該發現。那一地紫藤是沒有什麼可取代的，芭蕉樹下埋葬著你的秘密，竹葉做哨發出的笛音，那時你想過蒼白嗎？”我淡然。過去的已經過去，何必在回憶，曾經選擇放棄，卻實在無緣於叛逆。

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還記得我嗎？”

我佯裝認識地點了點頭，臉上陽光的笑意遮掩了一閃而過的漠然。對方驚喜地尖叫：

“我們是小學校友啊！”

其實早已不認識了，我們曾經不相識，後來相識了，而後又不相識，好傷感嗎？該遺忘的要恨下心忘掉。一切在變，我們沒有選擇，要跟著變。時光還是蒼白的，只是蒼白時光下的你我都已經長大。

如果有一天，你和我都蒼老了，時光還會流逝的，只是那時的我們已經學會微笑著看待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