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安靜

你說，你很想學著安靜。在靜謐中去享受一切。其實，我很早就明白，你一直很安靜。寂寞時，靜得如靈魂出殼般。很多時候，你所展現的快樂是真實的，笑得很燦爛。你說，其實你很難過，用笑掩飾。我無言以對，茫然地發覺我根本不了解你。

你愛發獃。如神遊仙境一般。有時坐在公車上，聽著公車發出刺耳的“突突”聲也會失神。以至於你經常坐過站。你說，其實你什麼也沒在想，腦子一片空白。我知道，這我都知道。其實你只不過是聽那汽車聲發了呆，習慣了。這樣看來，我是不是又算了解你了？我不知道。

你總會在聽某首歌，看到書中某句話時，默默流淚。我問你，為什麼這般多愁善感？你卻把臉撇過去。你說，眼裡進了沙子，疼。我暗笑，多么慘白的謊言。可我忍住不揭穿你。我也知道，你其實很脆弱。可是你卻從來不在別人面前示弱。你從不願揭下那層“堅強”的面具，你不願表露太多的情感。

你說，你很矛盾。不喜歡唱歌，可有時不得不唱。比如，你洗澡時總會唱無聊幼稚的兒童歌曲。你說，只有這樣，才不會孤單。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我同你一樣矛盾。而我矛盾的則是，你到底是快樂，還是傷感。

很多人說你的性格很好，很開朗，很快樂。甚至羨慕你。你聽了，笑得更燦爛。我看見了，心裡罵你，虛榮心強的傢伙。可還是不由自主地笑了。微笑真得可以感染人。

有一段時間，你很惘然。你不知道你該怎么辦。像所有人一樣，站在十字街頭，不知選擇哪條路。你說，你都快麻木了。麻木地笑，麻木地學習，麻木地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很突兀地感覺，原來，很多時候，我們身不由己。

最後，你選擇了像所有學生一樣的路，做一個乖學生。我心裡不免惆悵了一陣，但我知道，你也是無可奈何。

你總會在遇到困難時高呼，我比小強還小強，我怕誰呀我！要不就是，天塌下來就塌唄，反正我個兒矮，有高的頂著呢！我不得不佩服你，困難面前，還會冷不丁來句看死無厘頭，實際卻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話。

安靜過。

微笑過。

無奈過。

脆弱過。

傷心過。

堅強過。

後來，你很安靜地對我說，每一個人都是一個謎。我笑了，笑得很釋然。

我在陽光下擁著肩，似一種擁抱。我和你，一直在一起，如謎一樣。你就這樣若隱若無地與我對話著。我說，其實你就是我，另一個我。你說，你知道，一直知道。我抱緊了肩。我知道，你又進入了我的身體中，我們相擁著。你安靜地看著我，我靜默地迎著你的目光。

我們就這樣一直安靜地擁抱著，直到我淚流滿面。你問，怎么了？我說，眼裡進了沙子，疼。笨拙的謊言一直用到現在，因為我明白，我一直都很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