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
作者:不詳 (字數:1200字作文)
抬起左手擋在眼前,看著陽光在指縫間流淌。原來,時光就這樣消逝不見了,像無法抓住的陽光一樣無法挽留。
2005年,A對我說,他很快就會回來,頂多三個月。我微笑著沉默。
他很高興,因為即將可以正式有一份工作了。他把手機號碼記在了我樂譜的尾頁,“有什麼事打給我。”他爽朗地笑,我卻依舊沉默。
我有什麼資格阻擋他要決定的事呢。
2005年,小B遞給我一瓶汽水,我詫異而驚喜。六年了,我一直有意無意地跟著小B的影子,但她始終待在自己的小圈子裡。她的父母是有身份的人,她的畫也好得令別人讚不絕口,這一切都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不知道我為什麼非要想和她做朋友,這小小的希望的感覺竟似乎是魚需要水一樣理所當然。有一天她的朋友離開了她,我,接過了她遞過來的汽水。
2006年,A沒有回來。
2006年,我和小B分到了不同的班裡,然後猛然成了熟識的陌生人。
A沒有音訊,像一粒沙子落到沙灘上,消失在千里之外的某個城市中,而我完全不知是哪裡。沒有打他的手機,我連積蓄勇氣的力量也沒有,甚至不敢看那本樂譜,仿佛那是深入心臟的傷口,即使看一眼都會痛徹心扉。是啊,我又有什麼資格干涉?我連他的誰也不是。
小B是個開朗的女孩,在新的班裡她找到了新的快樂。若是碰見她,我們只是淺淺地打個招呼了,我不知道更應該怎樣做,僅能在看到她愉快的身影時心中泛起無法平息的惆悵。曾經,因要和她分開,我遺落了一地的珍珠。
2006年,我成為了國中生。
我悄悄地沉默了。
課室的空氣里絲毫沒有熟悉的味道。我孤獨而倔強地用身體包裹住那些率性、天真的時光,埋藏在心裡,平靜地在沒有自己的溫度的地方生活,用淡淡的笑容掩飾失落。
我學會了回憶,回憶那沒有心機、沒有防備的日子;我學會了臆想,臆想那陰暗但灑滿笑聲的雨天,臆想那坐在石桌球桌上和小B她們一起談笑的體育課,臆想昔日的老師又會怎樣教現在的我們......我坐在課室里,靈魂卻站在以前的那棵榕樹下,融合在不復返的時間之流中。
時間呀,過去了就真的無法重來了。
我在夢中狠狠地哭了一場,無助得如同迷失在街頭對著天空流淚的孩子。
小C總是能道破我冷漠下的寂寞。我則迷惑地看著她,用自以為很好的演技笑著問:“是嗎?”這時,小C就會無奈而心痛地看著我,看得我要驚慌地把悲傷和回憶埋藏得更深,好像吝嗇的財主一樣惟恐自己的財寶被別人偷走,臉上卻平靜無一絲波瀾。我害怕被揭穿一直以來小心翼翼地用偽裝保護著的那個過去的秘密,曝光在小C如陽光般清澈的眼睛裡。
這個春天對世界來說,是特別的,她進一步說明了全球正在變暖;這個春天對我來說,也是特別的——我突然感覺到了曾經瀰漫在往日課堂里的味道,她的溫潤和清甜,在我的胸腔,在我周圍的空氣里,滿滿都是。那幾天,我覺得好幸福,好幸福。
我想要放手了,放開扼住幸福的手。
朦朧的春雨中,我隱隱約約看見舊時放學的小路上,一個熟悉的孩子站在雨中,天真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