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失的童年
記不真切了,雖然童年給了我那么多的美好,但她依然義無返顧地離我而去。說好了要永遠不忘,但那些原本固執地以為無法忘懷的東西,卻在我追憶的過程中,漸漸埋沒。想要為她彈奏一曲哀輓而悲壯的葬曲,只可惜,我那遺棄在閣樓上的二胡,早已布滿了煙塵。
望著無雲的天空,那哀傷的淺藍,遺世獨立。
又一次從所剩無幾的記憶中看到,我背著那與我幼小身軀極不相稱的二胡,彳亍著走在去老師家的路上。那時,我模糊地意識到,這注定是我難以解開的情結。
在七年前的一個夢中,我站在舞台上,手中握著一把二胡。雖然那時我始終沒能明白,二胡是什麼東西,然而我依然胡攪蠻纏,固執地得到了一柄於時價格不扉的二胡。
後來直到我終於踏上了學二胡的道路,才知道有多么艱辛。
三年的磨難如數日,稍縱即逝。三年後的我,已經和二胡盒子一樣高了。兒童節那天,老師讓我上台拉二胡,雖然我有些膽怯,握著我漸漸熟悉且漸漸厭倦的二胡,我知道我三年前的夢就要實現了。
那一曲,是我含淚完成的。我抱著我的二胡跑出影劇院,從此決定放棄。並不是因為那一曲我奏的不好,也不是因為我害怕受不了學二胡的苦和累,是因為什麼?我至今沒有想明白。
於是那一把我曾經熱愛的二胡被裝進了冷冰凍的木盒中,拋棄在閣樓上,漸漸塵封,也被我逐日遺忘。
就像小北所說的那樣,我們都曾經義無反顧地走得那么絕,留下一場悲情的雨來沖刷一切,空白的結局。
呵,我怎么也不會想到,在七年後的今天,這會成為我心中一個解不開的心結,抱憾終生。
去年的元旦演出,看著小北在台上緩慢的演奏Jay的《東風破》,我不禁丸蘭滿面。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位置,同樣的方向,只可惜如今站在台上的沒有我。
一個人慢慢穿過空曠的操場,習慣了孤寂也就不再害怕什麼,回到家,翻出那柄被我無情拋棄的二胡,輕輕奏出幾個陌生而又熟悉的音符,心中充滿遺憾與悔恨。
又有什麼辦法呢?遺失的童年,無法找回,只有在漸漸塵封的記憶中漸漸退去原有的斑駁的色彩,抑或,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時刻里,早已被我遺失在某個岔路口的轉角,只記得帶我穿過層層里弄,昔日夕陽彎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