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上龍舌蘭

父親去異地工作後，便一直沒有照顧家裡的花。叮囑我要澆水，竟疏懶得一次也沒澆水施肥。

正月十五那天，街上很熱鬧，於是倚在窗前看人來人往。這才看見那株龍舌蘭，已然是頹廢的不行了。盤虬的葉片焦黃，耷拉著，像只擱淺的蛟龍，沒一點生氣。於是嚷嚷著要拯救家裡的花，趕忙去舀一瓢水來。

你想得到，我怎么能堅持呢？大概就是所謂的三分鐘熱度吧，後來硬是再也沒澆它過。就任憑它自生自滅，在烈日暴雨下承受大自然的所有摧殘。

後來啊，就到了六月了。我的天，半年啊，就一直沒去噓寒問暖。父親也偶爾會說我，但都當耳邊風，吹過就吹過了。

今天是端午節，樓下傳來了賣粽子的聲音。我於是跑到窗前去招呼，叫他等等，我要下去買粽子。走到窗前，我並無意識地看了眼那盆龍舌蘭。我看見了什麼？

那隻陶瓷的花盆，竟生生給擠破了，露出強健的球根，凌然不可侵犯的樣子。而在它的上面，卻是一大片沒有空隙的碧綠色，長得很盛。

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啊，仿佛一隻伸出囚籠要擰開一切的手，追求著自由與光明。它昭示著生命的蓬勃與旺盛，將永遠屹立不倒！

我有些羞愧，是的，我，連一盆龍舌蘭也不如。

又想起文懷沙老人的演講——戰鬥！路漫漫其俢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這仿佛也是龍舌蘭的獨白。

……

龍舌蘭不代表絢麗，但我相信，他一定能開出那朵花，那朵象徵著涅磐與犧牲並存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