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
一把二胡靜靜地倚在牆角,旁邊還掛著大衣。時間在這個屋子裡凝固,一切都停在從前。不變…不變…
只是那把二胡再也無人料理,讓灰塵在上面定居。
我用手帕輕拂著,看上好的紅木一寸一寸露出,散散地撒出遠古的光澤。
早已記不清它在何時走進我的生活,只知道我有記憶時,便有了它。
清晨,悠揚的二胡聲常常包裹著暖暖的陽光,撒變每一個角落。然後就可以聽到外公與二胡同樣悠揚的曲音。
時間長了---儘管根本聽不懂歌詞,但我還是學會了幾段。外公輕拍著我的頭,誇我聰明。有時候還會犒勞幾塊朱古力,連空氣中都瀰漫著牛奶朱古力的。
可印象最深的,還是二胡的聲音---似乎來自遠古,連靈魂也被抽出,跟著詭異的樂聲,一直飄到遠方。
於是我纏著外公教我二胡。
外公很爽快地答應了。開始教我如何調弦,如何控制聲域……
慢慢的,我便也拉得像模像樣了。但是,外公還是不允許我碰他的二胡---它是他的至愛。
如今,外公離開了我們,離開了二胡,是不是也覺得寂寞?是不是下著細雨的夜裡,撐著傘悄悄回來?看看熟睡的我們,看看他的二胡?
---他如此摯愛的二胡!
我調好弦,輕輕地拉著二胡。
二胡的聲音依然悠揚,緩緩地飄出窗外,彌留在陰霾的雲間,久久沒有消逝。
今年的清明,為何是雨?惹人哀怨 * ?
淚擦過二胡,在空中幻化為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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