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靠自己

我也曾是這群人中的一個。

時間是七歲的這個時節，雨也是沒交沒代地就下個不停。家離學校比較遠，走路需走上二十分鐘左右，當別人到家裡避雨的時候，我卻很有可能還在雨中前進。

一聲淒切的貓號聲，從路邊的垃圾堆傳過來，喚起憐弱的路人，心裡最脆弱的部位。

每每聽到這個聲音時，放慢步伐、尋覓、靠近、蹲下、探看。

伸手去撫摸，頭部像一顆濕透了的廢紙團，握住手，把它抱起來，小小的手臂像泡在冰水多時的樹枝，眼外的分泌物沒收了審視外界的機會……

把它遮在雨衣內，走回家。

時值鬧麻疹，兩腮麻痛得厲害，所以一兩頓不吃飯也是常事。蹲著，雙手托著下巴，看著它餓狼式的吃飯。看著看著，家裡的其他人都圍觀起來，我沒理他們。

紅彤的火光，照在我的臉上，照在它的身上，一個傍晚的光陰，過去了……

不是不愛乾淨，而是沒工夫顧及。不是憐惜它，而是人類應該如此。流逝的時間和消逝的精力，也已經無緣再拾遺棄的小貓來養了。有時也會蹲在雨中把全身淋個透徹，體驗這樣的貓，才知道前文所說的真確性：不是憐惜它，而是人類應該如此。不是憐惜自己，而是應該愛自己。

從那以後，我不再無故淋雨。從那以後，我學會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