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花開

在去年那個寒冷的冬天，我們家養了一盆水仙。

買水仙的時候，我特地選了那盆花骨朵最多的，正要付錢的時候，賣花的大嬸對我說：“如果遇到特殊情況，把它從水裡移鍾到土裡。”我當時每在意。

買回家，我馬上把它種在了水裡，放在客廳的桌子上。深綠的瓷盆，清澈的水，高傲的水仙，在我看來堪稱絕配。水仙果然沒辜負我對它的期望，一個星期還沒到，個別早起的花苞就已經開放了，我也樂得心花怒放，接二連三，其他的花苞也開了，美麗的景象讓我不由得靜靜地觀察起這種小巧精緻的花來：素雅淡白的花瓣，雅致的黃花蕊，幽綠的根葉，好一個純淨的婷婷玉立的“水上仙子”。

可兩個星期過後，水仙的花期到限了。再美的花，始終也是要凋謝的，這是生物學上恆定不變的公理，當我正為這種美麗的東西不能永世長存而遺憾時，我驚訝地發現，花沒謝，反而更茂盛，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後，謎底是在根葉上解開：根葉開始變得枯黃。我恍然大悟：用水養，養分不高，供了花就不能供根葉，花是在用根葉的營養來保持它們的活力。越往下發展越糟，失去了養分的供應，根葉已經失去了支撐的力量，紛紛往一邊倒，花都已經垂到了桌面上，就算是這樣，花依舊咧開它的“笑臉”，可現在在我看來，這已經不再是純淨的“笑”了，而是邪惡的“笑”——奪取別人的養分來維持自己的生命，來維持自己的虛榮。這讓我想起一句詩：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這種邪惡的花看也是白看，正準備丟掉，媽媽阻止了我，對我說：“你只是認為花奪了根葉的養分，為什麼不換過來想，是根葉執意要供給花養分呢？”“為什麼呢？”我不解地問。媽媽微笑地回答我：“植物的畢生精華，是以花的形式來體現，植物們為了花，會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水仙也是這樣。”“有什麼補救的方法呢？”我急切地問，我可不想讓這么高尚的植物輕易死去。“主要原因是水裡沒養分，你可以把它移鍾到土裡啊。”我才想起那句被我遺忘的賣花大嬸的話，急忙把它栽種到了土裡。

經過一番努力，水仙終於活了下來，今年，水仙花又開了，我仍然靜靜地坐著，靜靜地觀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