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飛翔

如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相信，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過飛翔的願望。追隨一鳥兒自由飛翔，該是全人類的夢想。

在一個並不晴朗的日子，我曾經長時間地仰首看天，看天上的鳥兒。那一刻，我不僅是用視線而是用心靈追隨著那自由的精靈雲里雲外翻飛翱翔。它一會兒昂首向上，側著身子穿破那塊瓦灰色的烏雲，扶搖直上；一會兒又俯衝下來，用雙翼在天空劃下一道轉瞬即逝的弧線，優美而自在地飛向遠方。說也奇怪，也就那么十來分鐘的仰望，我本來有些沉重也有些煩躁的心情淡化了，消逝了。

羨慕一隻鳥兒能夠自由自在地飛翔，自小由之。但人的肉身凡胎和環境的限制使飛翔的夢想化為烏有。歲月的四季更迭和生活的無奈甚至殘酷讓夢想這一類無形無象的東西早就讓步給現實的塵世日子，儘管如此，半生以來，在我的夢中出現頻率最高的還是在天上飛翔，有的是飛一半就往下沉，有的是一個騰空而起的芭蕾舞造型。飛翔在空中的感覺很好，自由而舒展。

而那日，這種夢境中才有的那種自由舒展的感覺卻出現了，我知道，是飛過了，是心隨著鳥兒飛翔過了。

讀梭羅的《瓦爾登湖》，我用心跟著這位與孤獨結伴的先生走進湖畔的小木屋，用那智慧、睿智的湖水沁涼在紅塵中有點浮躁的心田；重讀魯迅先生以及他的書，進入中年的生命更能體會到有一種信仰――或許也就是我說的心中有著那隻自由飛翔的鳥兒，即使在風雨如磐暗無天日的歲月，仍可以按照自己的願望主宰自己，將生命力和創造力張揚到極致。還有張海迪，她有一篇文章用了這樣的標題：假使我能站起來吻你該多好啊！而疾病纏身一生只能在輪椅上度過的她，卻在文學、醫學和翻譯的領域裡均作出了不俗的成就。她的心靈始終是躍動飛翔的，令人欽佩和折服。

其實，生命多少是一場走鋼索，別人替你不得扶你不得，你只能在自己心中設定目標，要求自己走好走穩哪怕在極驚險的地方也要走得穩當漂亮，我是說，你心中必須有一隻鳥兒自由飛翔。沒有人僅僅由於時光的流逝或是外在的環境而失敗甚至毀滅，關鍵是人自己心中沒有定力，沒有信心乃至信仰，你的心不能或是不會飛翔了，僵化、僵死了，你才會恐懼才會被憂慮和生活擊倒。

心是自己的主宰，它可以把地獄變成天堂，也可以把天堂變成地獄。我這樣說並不是唯並不是阿Q。在歷史的任何直接內涵中，完全意義上的 * 是不存在的，因此，我們才求助於心，求助於信仰。人生的確是有限制的，在這個物慾橫流喧囂浮躁的社會，精神理想的實現方式只能是內在的心靈境界。只要你心兒能自由飛翔，無論時事如何變化，無論歲月怎樣變遷，你就會始終保持良知和高尚，對生命和生活保持熱愛，對苦難靈魂有關愛和悲憫，平和地對待一些不公正還有說來就來的風霜雨雪，不為外物所役所累，窮得徹底而不失尊嚴，燈紅酒綠不迷失方向。苦樂皆成一首歌，得意淡然失意泰然，“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心兒能自由飛翔的話。

我執著地讓我的心，追隨信仰的鳥兒在滾滾紅塵中自由飛翔，在人生之旅上為我的住一塊家園。即使天空沒留下痕跡，但我知道，我似鳥兒一樣自由地飛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