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
三年前,我參加了學校的電子琴興趣小組,學會了彈琴。在我的百般懇求下,家裡添了一台“雅瑪哈”電子琴。它很精緻,很豪華,每一個琴鍵所發出的聲音都是那么令你舒暢。大大小小的功能幾十個,當時我就認為它是藝術與科技的完美結合。
在開始的一段時間里,我幾乎是手不離琴,甚至連在夢中都重複著對琴的愛不釋手。我學琴,並不是為了把它發展為自己值得驕傲的特長之一,也不是為了參加什麼比賽,考什麼級,只是為了給自己機械的生活增添一絲甜蜜的陶醉;只是為了宣洩自己的感情;只是為了給麻木的心靈尋回一片純淨。那段時間,心情如五線譜一般,奏出的,是流光溢彩的輕鬆旋律。本以為這種人不離琴、琴人合一的流暢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但我沒有做到。
漸漸得,我開始厭煩它,總覺得彈琴也成了一種機械的運動,只是一種應付麻木的行為而已。我開始疏遠它,躲避它。有時候在媽媽的催促下,才抬起手僵硬得與琴鍵接觸。而那架琴,在沒有了主人的關愛與呵護下,往日的光彩竟也消失得一乾二淨。它如同行屍走肉立在牆邊,了無生機。
琴音不再……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又重新戀起那架已經退出我的生活的電子琴。當琴音再次響起的時候,琴也人的心境都與三年前大不相同了。
那架琴,它的生命由人控制,沒有人的彈奏,它就算具有再多的功能也是無聲無息。沒有了人的彈奏,琴仿佛蒼老了許多。我想,琴肯定在心裡無止盡得哀怨,哀怨自己的主人這么不憐憫自己的命運,既然買了它,卻又冷冷地把它擱在一邊。
我的心底湧起一連串自責與愧疚。揭開琴罩,輕輕地彈下去,此時的琴音在我聽來已不是三年前單純的琴音,似乎每一個音色都成熟了許多。就像人一樣,經歷了許多,就注定要成熟。而我,也不再把琴當成一個舒暢心情的工具,我只想多彈彈它,賦予它新的生命。
琴不再年輕,不再嶄新;人不再幼稚,不再自私。擒音變得成熟、悅耳;人懂得關愛,哪怕關愛一架在別人看來無生命可言的琴。琴音裊裊,人與琴再一次完美地結合在一起,相信這次,不再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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