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想起的人
作者:不詳 (字數:2100字作文)
誰會是我們最熟悉的陌生人?
——題記
今天的素描課上,老師給我們出了個難題――畫出你認為最難又最容易畫的一個人。
“最難”,我倒這么認為。因為我立即想到的第一個人便是隔壁班的我的“夢中情人”。我開始構思她的輪廓,想像她的烏黑秀麗的長髮,記起她迷人的雙眼皮……而同桌第一個想起的人便是她的偶像――美女劉亦菲。
“那就是你們的母親!”
是啊,誰能想到?最熟悉,是母親不僅給予了我們生命,而且要呵護我們長大;陌生人,是我們除了記不住她的容顏,甚至連她的一張相片都沒放在身邊。頓時,一股莫名的神情寫滿我們的臉上。有驚訝,但更多的是慚愧和自責……
偶然翻起曾經的“備忘錄”,裡面竟有一條這樣寫著:
“每天要閉上眼睛想一想,想自己的母親、父親、朋友……”
原來,曾幾何時,我也竟在做著這么對的一件事,但又不知在什麼時候,我竟把這種“美德”隨便地拋給遺忘的記憶,然後置之不理。
終於明白,母親就是第一個我該想起的人,而且首先必須記住的是她的容顏。啊!可我做到了嗎?
我開始擔心,我不僅記不起母親的容顏,甚至第一個想起的人已被“情人”、偶像等取代。有時,我們不會忘記“情人”、偶像的年齡、生日、性格、星座、愛好,甚至他(她)在哪年哪月哪日在何地做過什麼事情也記得,卻無法記起“簡簡單單”的母親的容顏!
難道在我們心中最偉大的愛不是母愛?那是什麼?
記得上個世紀末,香港的老百姓在評選所有的唐詩中最喜愛的十首時,名列榜首的是孟郊的《遊子吟》:
慈母手中線,
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
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
報得三春暉。
會想到什麼?能想到什麼?該想到什麼?
不禁憶起母愛的點滴。剛從山區里出來到城裡上國中那時,母親就耳提面命:一到學校就要打個電話回來,知道嗎?
我是個聽話的孩子,所以一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家裡人打電話。
可是,在第一個學期末的最後一次到校,一時間我卻忘記給家裡人打電話回家了。我一早就到了學校,但我是等到下午一點十六分才打電話回家的。
剛撥通電話(大概那邊的電鈴只響了半下吧),電話就有人接聽:
“喂,是xx嗎?”是我媽的聲音,而且聲音很是急促。
我很奇怪,我連話都沒有說,況且這部電話也不是我家的,是鄰居的,我媽怎么會知道是我呢?
“是啊,媽!”
“到學校了吧?!”
“到了呢,上午十一點就到了。剛到時電話卡沒錢了。後來和同學到外面兜了一圈,又忘記了,所以到現在才打電話回來呢!”我說得很輕鬆,好象只要打個電話回去就了事了。
“喔,只要安全到了就可以了,下次記得到了就打回來,啊……”
“恩,我知道了。”我感覺到她好象還有話要說,但不知為何卻不說下去。
後來我禁不住再打了電話問了一下鄰居,鄰居告訴我:
那次從你九點出門後,過了兩個小時(從我家到學校就這么長時間),你母親就坐雜器電話機旁,一直守到你打電話回來,午飯都沒有吃,怕錯過機會。只要電話鈴一響,她馬上接,然後就問是不是你。從上午守到下午你打電話回過來,一共接了十多個電話。且每次拿起話筒開口就問是不是年,然後每次都很失望。我恐怕如果那時你再不打電話過來的話,她就要到學校去找你了……
沒等鄰居說完,電話這頭的我已淚流滿面。
這就母愛,才一點一滴,就能讓人感動良久,觸動頗深。
同樣是上國中的那幾年,除了打個電話報平安,每個星期我都要寫封信回家。母親是沒讀過書的鄉下人,於是請另一個鄰居(是一位國小老師)幫她念信。
有一次,為了少一份謄寫的工夫,在信息課上,我把信用電腦列印出來就寄回家裡。
終有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幾天后的一個黃昏,母親竟奇蹟般地出現在我面前。原來是她接到信後,聽國小老師說這信不是手寫的,信還未念完,她便不顧一切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趕到學校來看我,看我的手……
不想多說什麼,單就活生生地出現在我面前的母親,就夠我的眼淚“肆無忌憚”地“玩轉”個一整天。
誰能說母愛不是最偉大的愛?母愛有時雖只是一點一滴,但偏偏卻是不平凡的。一點,點出了母親的心血,點出了她所有的真情;一滴,滴進我的全身血脈,滴到我的心靈深處。現在的我終於相信且必須相信,我第一個想起的人還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母親。即使有時第一個想起的人真的是“情人”、偶像,但那只是短暫的,需要在特定的時間、地點、和環境,甚至是心情。
於是,我不再擔心。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給我第一個想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