吆喝

大概所有的人都聽過吆喝吧?而我聽到的吆喝似乎與眾不同。

每天清晨,我總會被“賣豆漿――啦!”的蒼老渾厚的聲音吵醒,這似乎成了一個規律。賣豆漿的是一個老人。騎著一輛蘭色的三輪車,車上放著一桶豆漿。每到這個時候,媽媽便叫我下去買碗豆漿。此時,那個老人總是笑眯眯地看著我“怎么樣?我的豆漿好喝嗎?”有時,他也會意味深長地望著我,低聲說:“孩子要好好地讀書啊,不要學我這樣老了還要起早貪黑地掙錢呀?”而我則只是輕輕點點頭,沒怎么把他的話放在心裡,甚至有時我會想:他怎么愛管閒事呀!

有一次,一陣“賣豆漿啦!”的聲音把我吵醒了,媽媽剛想叫我下去買豆漿。可仔細一聽,不對呀,以往“啦”總是拖長音,怎么現在成短音了呢?由於媽媽買慣了“老字號”的豆漿,沒叫我去買“新字號”的豆漿。直到第二天,“老字號”才出現了。這次媽媽和我一起去買豆漿,並把昨天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並加了一句:“看來您這‘老字號’必須鎝小心點了,以免‘新字號’搶了您的生意。”老人一聽樂了說:“那個‘新字號’是他的同鄉,昨天老人有事他幫著賣了一天。此後再也沒有看見‘新字號’……

有幾個月的時間里,那個賣豆漿的老人都沒有出現過,我和媽媽都以為他是不是改行了或者找到一份好工作了。習慣於聽吆喝起床的我開始睡懶覺,媽媽也只好去另外的地方買豆漿。的確,老人的”隱身“給我和媽媽帶來極大的壞處。

終於,幾個月後我們又聽到了那熟悉的吆喝聲,不過卻是用高音喇叭了,而三輪車也變成了電動三輪,吆喝聲里還加了新的詞,變成“賣豆漿――豆――啦!”,而那個老人也靠在三輪車上,看著流動的人群等著新顧客的光顧,也等著老主顧得到來。直到行人稀少了,老人才騎著電三論緩緩離開。

中午收破爛的開始吆喝了。“廢鐵――廢紙的賣啦!”我們家每年差不多會賣兩次,如果剛好碰上便會毫不猶豫地“出手”。不過我們也有被騙的經歷。一次,一個收破爛的小伙子到我家收破爛,五分錢一個寶特瓶賣給他,媽媽先是不答應。後來被小伙子說動了心,見他衣服破爛,把全部的破爛都賣給了他,只賣了三元錢。事後媽媽無意間向姑媽說起這件事,姑媽一聽,哈哈大笑告訴我們上當了,那些瓶子可以賣一角錢一個的。媽媽聽後,發誓以後絕對不會讓這些收破爛的騙了,製作了一張表格,上面寫著價格少一分也不賣。果然我家再也沒被騙過。但是我真想對媽媽說一句:“媽,為幾個瓶子用得著這么斤斤計較嗎?”

可笑的是收破爛的幾乎全是一些小伙子,他們似乎約好了總是一起出動。每個人都使出全身的勁大喊,想要壓過其他的聲音,可每次都是讓人聽不清說些什麼,反而累得那些小伙子們各各滿臉通紅。待到力量足夠時,又一起放聲大喊……

傍晚的時候,買滷雞蛋的人開始吆喝了。“麻辣滷雞蛋,五角錢一個,味道好得很。”這句話進經常是我們模仿的對象,如果我正在看電視,而那賣滷雞蛋的人恰好在播放他的吆喝,我就會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來。不光是這句吆喝的原因,那人的相貌也包括其中:由於他的嘴先天性有些皺紋,只要他一說話,那樣子就像是快要哭了似的。所以我送他一個外號“哭臉”,而媽媽呢,則由於我一聽這吆喝就笑的原因,送我外號“笑臉院長”。那時我才知道有了外號是多么難過的事。因此我再也不“幫”別人隨便取外號了。雖然那賣滷雞蛋的天天來,可我卻從來沒有買過一個雞蛋。因為我總覺得,便宜沒好貨,再說了,他為什麼不早上來,偏要晚些來呢?

天黑的時候,一陣“賣香蕉的買啦!”劃破天際,令人毛骨悚然。這個老頭的行為有些怪異,每次都是等到夜晚才出來賣香蕉。莫非他的香蕉發霉了?總之媽媽從不買這個老頭的香蕉。

這就是我家門前形形色色的吆喝,因為我家門口是一條大街,吆喝聲永遠是我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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