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在窗戶上的笑

傻傻地望著時間躡手躡腳地踮著腳尖悄悄過去，沒有任何痕跡地過去。唯一留下的，是面臨即將期考的複雜的心情，那般無奈，參夾著一絲絲看不清的嘆息。

這樣的日子裡，我最沒有記憶力。什麼都很難記住，卻什麼都很容易忘記。包括那些麻煩的，我討厭或者喜歡的一切事物。更令人憂心的是，這幾天又是風吹著樹枝打顫，陰雨綿綿。

一直都沒有人告訴過我。這天我才發現，原來已經入冬了。

怪不得啊！冬天里的怪不得太多。怪不得風突然變了口氣，呼呼地吹著人臉頰像鐮刀割秧似的那么用力。怪不得草地像休眠了似的沒有了生氣。怪不得大家都不由自主地通通穿上了厚厚的棉襖，披上了大大的風衣……

雨露依稀帶著寒氣滴滴答答地落在我的雨傘上，“啪啪”作響，把小小的雨傘給徹底地洗了個淨！上學的大馬路上濕漉漉地在微微的陽光下卻亮得逼人，像面銅鏡似的照著每一位路人來來往往從上面踏過的影子。看不清的是行人的樣子，只是顏色馬馬虎虎地分得清……

下課鈴聲總是學生們的期待。尤其是這天――這個星期四的下午。

好象是心有靈犀的，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教室窗戶上結著的雪白的霜上。是啊，白白的，輕輕的，好像風稍微吹一下就會消散的樣子。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是“可愛”呢？還是“溫柔”呢？不過，大家都沒有在意這點，只是忙著讚嘆，剩下的，就是盡情地在窗戶上塗鴉了。

我不是沒見過冬，只是從來沒有如此體驗過這樣的感覺。是一種很親切，很溫馨，很難以形容的感覺！

語文老師在上課的時候就說了，他看到了這樣的情景，也不禁想起了他大學時候的生活。就是那些窗戶上都凝著一層白白的寒霜的冬天。

那時候，他最怕的事兒就是晾衣服，因為天氣太寒冷了，下午把衣服洗好晾出窗戶外以後，第二天想再拿回來可就不是容易的事了――窗戶已經被牢牢地凍上。特別是鋁合金窗，好象外面全被蒙上了白紗似的，外面的世界，一切都被一片茫茫的白色模糊了……

課間的時候，我們最快樂！

大家都蜂擁向教室的窗戶。你不讓我，我不讓你，一個個都爭先恐後地分劃著名屬於自己的“畫圖區”。不僅如此，仔細去品位吧，瞧！每個人的風格還都各有特色！有的同學的畫法是純熟的抹玻璃；有的同學是在窗戶上盡清揮灑自己豪邁的“天書版”字型，一筆一畫的，像字又像畫的，還真有個性！說起內容嘛，還實在令人費解；有的同學來得更絕！擺起手就寫出自己的大大的外號，最後也不忘加上一句：“XX底盤我做主！”的口號。著實透著一股十足的霸氣哩；有的同學的繪畫方法更有智慧，在面朝走廊的窗戶上把字反著寫，讓站在走廊上的同學也知道寫的是什麼……有的同學把這窗戶都當成了公告欄！把對別人說的“壞話”(例如：北肥阿拉伯崽XX，死胖子XX等……)都不打折扣地公布於世，雖然最後也只是遭到一頓“毒打”或者“臭罵”，但是周圍也是一派樂趣融融！

冬天的嚴肅與寧靜的模樣仿佛被我們這些淘氣的孩子打破，風輕輕地吹著教學樓旁高高的挺立著的青松的枝條也微微擺動，“沙沙沙沙”的，像沙錘般與我們的歡聲笑語合奏一段冬的歌謠。

小雨還在窗戶外邊稀瀝瀝地下著，卻已經聽不見雨兒呼吸的聲音。這個冬天已經沒有往日來得安靜。

這個冬，好象笑了。她看見我們笑容可掬的樣子，也欣慰地笑了。可是她不願打擾了我們的雅興，只好悄悄地把她的笑凝在了透明的窗戶上，靜靜地，望著我們每一個人的面容，她要好好記住我們的笑。

她好象沒有發現，她凝在窗戶上的笑容，也已經牢牢記在我們每一個人的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