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

“該死的運氣怎么這么背！”R愣愣地站在窗台前，跺著腳，心裡不斷地咒罵著。

打卡機發出長長的“嗶”聲，無效——如一支利箭直擊某人的心臟。R拿著飯卡，紅暈爬上耳朵，爬到脖子，蔓延著整張臉，猶如瘋狂滋長的爬山虎。

“快點！後面還有很多人！”窗台後方的銷售員嬸嬸敲著手中的鐵勺，臉上只刻著三個字：不耐煩！左胸的某個物體如受驚的兔群，加速跳動，一片狼藉。R無奈也無辜地環顧四周。“撲通、撲通、撲……”

“嗶——”機器一聲長音，那就像是R的聖樂，螢幕上的“2。1”昭示著R終於能解脫，逃離這尷尬的場面，儘管一切只源於他這總值2。1元的早飯及那臨時罷工的飯卡。

隊伍重新運作起來，R不斷地向人群點頭彎腰道歉，同時尋找著那個黑色長髮的身影。那個被他喚作K的身影。R欣然拉著K的手，“謝謝！”附帶陽光燦爛的笑容。“你妨礙到我了。”K依舊板著一張臉，簡潔的語言，主謂賓只用了六個字。長發一甩，剩R一臉木然，冷風呼嘯而過，嘴角有些抽搐。心臟跳動如常，撲通，撲通，沉穩而平靜。

後來就上演著“兔的報恩”，只是方式有點特別罷了。R每天繞在K身旁吱吱喳喳說個不停，或曾經的人和事，或沒完沒了的冷笑話，或他們的故鄉……

撲通，撲通，很規律的心跳，很和諧的心跳，很相似的心跳。知道K離開。離開這兩三年的形影不離。

“K，一起吃頓飯吧。”本來不願意，卻被R“五花大綁”拉扯過來了，也罷。

一如既往，R嘻嘻哈哈，伴隨著誇張的動作，和沾在嘴角的飯粒；K默不作聲，不為動容，一臉冰雪。習慣了。“撲通，撲通”的心跳。然——

撲通、撲通、撲……

打卡的是R。“2。1”，似曾相識的數字。

撲通、撲通、撲……

See you later。It’s not good。

撲通、撲通、撲……

R笑得陽光明媚。

一個人選擇離開，另一個人固執地等待，這樣的不離不棄，讓心跳2。1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