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又是一份標準化的模擬題，這個標準化的，老師喜歡標準化試題，好在我已經習慣了這種非A則B的練習。

其他的都已做了，最後一題真是傷腦筋。選A呢，不對；選B呢，也不行。只能選一個，選A還是選B，我總是拿不定主意。想問老師，老師不在；翻翻參考書，也含含糊糊。

水開了，我拿起熱水瓶去灌水，A和B一直在我眼前晃悠：我拿起熱水瓶去灌水，A和B一直在我眼前晃悠：我提起A，把B放在地上，打開B的蓋子，把A的水倒入B中，再蓋上B的蓋子。忽然我有一種感覺：選B！對，選B！興奮之餘我把B提了起來，拋向空中。“砰”的一聲，我眼前一亮，A變成了茶壺，B變成了熱水瓶。熱水瓶在地上摔得粉碎，真糟糕，這個月已經打爛了兩個了。

媽媽聞聲沖了進來：“你看看，你看看！怎么搞的？做什麼事都馬馬虎虎！”“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委屈地答道。“它能自己撞到地上去？”媽媽的急性子又來了。

真受不了媽媽這種不問青紅皂白就下結論的態度。我轉身走出廚房，走進客廳，爸爸正在看電視――足球賽。看他那副入迷樣兒，肯定不知道廚房裡發生了什麼事。

媽媽也陰著臉走了進來，對爸爸說：“買個熱水瓶去，要不就沒水喝了。”爸爸哈哈大笑道：“哇，真棒！”媽媽愣了一下，原來爸爸在為進球而喝彩呢！媽媽走上前去，“叭”地把電視關了，爸爸如獅子般咆哮起來。接下來的事情就更糟了，他們吵了起來，對爸爸來說，足球和水瓶，他只需要前者；對媽媽來說，她那急性子就像 * 包，爸爸無疑點燃了導火索。戰爭開始了，還有擴大的可能，我忙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離婚！”不久客廳里傳來了媽媽的聲音。“離就離！”爸爸也不甘示弱。

媽媽衝進我的房間，“我和你爸離婚！你願意跟我還是跟你爸？”又是選擇題！爸爸也走進來說：“你願意跟誰？跟我還是跟你媽？說完了明天就去辦手續！”選A還是選B？我腦子裡一片混亂，一件件往事浮現在眼前：小時候，爸爸把我扛在脖子上，我把爸爸當馬騎；冷冷的雨夜，媽媽背我從醫院裡出來，我真嚷著打過針的屁股疼；家長會後，爸爸嚴肅的目光，語重心長的話語；掛鍾已敲過12下，媽媽還在為我織毛衣……爸爸好？媽媽好？選A還是選B？

我沒有說話。誰也沒有說話，一時間房間裡安靜極了。

爸爸咳嗽一聲，出去喝水了，不久他在廚房裡大叫起來：“誰又把熱水瓶打破了？”媽媽出去說：“還不是你的寶貝兒子！”“這個月已經打爛兩個了！”

“說他一下還和我頂嘴！”

“這孩子！沒有開水了嗎？”

“哪有東西灌開水，叫你去買又不去。”

“你什麼時候叫我了？”

“剛才，你看那臭足球。”

……

兩個人的聲音低下來，聽不清了。我長長地嘆了口氣，心裡輕鬆了許多，戰爭結束了。跟爸爸還是跟媽媽選A還是選B？我對自己說：“兩個都選，我離不開爸爸，也離不開媽媽。”

第二天，老師在課堂上宣布：由於印刷錯誤，最後一道題A、B都錯了，哪個也不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