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筆的聲音

“啪答。”又是一支筆觸碰桌面的聲音，沒人在意，老師，同學都已經習慣了這種聲音。

我轉過頭看了看那位把筆轉掉的同學，他似乎也沒在意轉掉的筆，只是皺著眉，看著老師在黑板上抄的題目，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那起筆，再轉，再掉在桌面上，再那起，再轉……

轉筆或許已經成了我們班的一種時尚了吧。

會轉的，開始學習新的轉法，不會轉的，開始學著轉。

筆在指尖上跳舞。你的指尖，無名指一甩筆，筆便在大拇指上飛快的一個轉動，卡到無名指時停下，再甩，再轉，再停下……我的指間，拇指甩動筆，食指接住，傳給中指，中指再傳……指頭快速地變化，筆輕盈地在五個指頭上穿梭……他的指間，他似乎是個初學者，慢慢地轉動著筆，掉下，撿起，再接著轉……

然而，雖然我們是控制這筆跳舞的人，卻沒一個人會去注意它的舞姿有多優美或多笨拙，因為當我們轉著筆的時候，腦子裡想的，是老師布置的那道題，或者正在思考試卷上的題目。

我們真的只是在轉筆而已嗎？

其實我們轉著的，是心裡的焦躁和學習的壓力吧？

一支筆，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心情吧。

數學的一次月考上，筆觸碰桌面的聲音時常在教室響起。

筆在指尖上跳舞。你的指間，筆飛快地轉著，再停下，再轉……轉筆的頻率越來越快，轉筆技術如此純熟的你，也失了手“啪答。”筆掉了，你沒有在意，眉頭依舊緊皺，撿起筆繼續轉；我的指間，五指飛快變化著，筆在我之間穿梭的速度越快“啪答。”筆掉了，我沒有在意，眉頭依舊緊皺，撿起筆繼續轉；他的指間，筆掉了不只多少次，他不只撿了多少次，可眼神和心思依舊沒有離開過試卷上的那道題“啪答。”筆又掉了，他沒有在意，眉頭依舊緊皺，撿起筆繼續轉。筆轉得越快，我們的心越是焦躁不安——這題到底該怎么做，是這樣？不是吧，糟糕，時間要到了。

老師說他們不在意分數，分數並不是衡量一個學生的標準。父母說他們不怕你考差，只要努力就行。然而我們知道得比誰都清楚，他們其實比誰都在意分數，所以，我們也只有在意分數。

他們說“你怎么了？其實這題很簡單啊，你是不是緊張了？不對吧，只是月考啊，你是不是上課沒好好聽講來著？”

你，我，他，聽著他們的批評，筆依舊在指間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