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

曾幾何時，你是那么一個無慮的孩子。你愛笑，一笑起來，草長鶯飛；一笑起來，整個世界便充滿了風鈴清脆悅耳的聲音……

一切又是何等短暫！

也許是五千年，也許是一萬年，也許是更久亘古的一天。你變了，不再擁有花兒班美麗的笑顏，不在有令人賞心悅耳的笑聲。下撇的嘴角，是你無奈的演戲；眼角的淚花，是你絕望的哀求；緊蹙的眉頭，是你憤怒的火焰。

你不再笑，不再鬧，靜靜地，無力地端坐在茫茫黑暗中，長思、哀愁、嘆息……

你思慮著那些早已逝去的美好往事，低頭看著身上醜陋的布衣，難聞的血液，你恨，你恨啊！你恨他們，這群無情無義的傢伙；你恨自己，養了這么一群不肖子孫。

你在黑暗中哀愁著，苛求著一絲光明。你不想死，不，應該說你不想這么平白無故地死。話說回來，是你精心哺育悉心照料的他們害了你啊。他們拔你的頭髮、撕你的衣服、吸你的血液。也許，連你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滄海桑田會使得原本純潔無比的他們轉變為如此一個惡魔。

你在嘆息，然而那一聲聲的苦悶與痛心，終究無法傳入他們的心裡。那些嘆息，早在進入他們體內前就被無盡的黑暗給吞噬了。

你想過去報復，但終究不忍下手，淒悽慘慘戚戚地，你哭了。是肝腸預斷的淚，是憤世疾俗的淚，是……

烈日曝曬，你沒了防陽的傘；酸雨驟臨，你沒了防衛的林——你正在風餐露宿，如同一位可憐可悲的乞丐。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伴隨著死魚腐臭的味道，你沉沉地睡去，做了一個冗長冗長的夢。猛里，鳥語花香，明溪游魚，青樹綠蔭，似天籟般，有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從遙遠的地方緩緩飄來、漫開……

睡夢中的你，咧了咧嘴角，但終究未能笑將出來，只留得一抹淡淡的淚痕垂在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