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電話

遠遠的天邊，殘霞似火，灼傷了她的靈魂。霞光突然斜射在幽暗燈光下的電話……

優曇的目光轉移到電話上，拌著微醉擔心的心情，好像在等待著什麼？電話始終都沒有響。她的手慢慢地撫摸著電話，碰到電話按鍵時，臉上浮現了複雜的思緒：不是說好電話給我的嗎？怎么……，他可能還沒有到達吧……在難以選擇中，手下的電話忽然響了，沉重的鈴聲擾亂了她的思緒，她頓時慌忙拿起電話貼在耳邊，手緊緊地握住它，懷著節奏疾快的呼吸聲，喊破了喉嚨似的：“餵？小韋嗎？你到了阿姨家沒有？”“喔？不好意思，我打錯電話了。”“沒關係。”她的唇輕輕動了幾下，從眼神中，有說不清的焦急與失落。

銀輝清涼，三月的夜，寒意沁膚。她放下了電話。“他可能忘記了吧，都這么晚了。不知道他正在乾什麼呢？……真讓人擔心啊！”然而，微輕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嗆。她一個人就這么等著等著，傻傻地望著電話，宛如一杯泛著沫的啤酒，裝在淺藍色半透明的塑膠杯里，伴著顧影自憐的燈光和許久末曾體味過的靜謐與擔心，一切都如同這杯暗色液體，澄清與朦朧的界限被打破，所有的存在都是一種深色調的融合，像此時的心情，時而波濤洶湧時而又很沉很沉……

電話許久都沒有響，“已經沒希望了，我還繼續等下去嗎？……”她默默注視著電話，決定拿起電話撥動了號碼。幾秒之後，出現了清脆的女中音：“您好，您撥的電話已占線，請您稍後再撥……”難道一切都是天意嗎？我只是想知道小韋到了阿姨家沒有，不行嗎？靜謐的夜，只剩下亂人心緒的“嘟嘟”聲。心中一沉——果然、果然是沒有機會，我還是等不到他的電話。她的瞳孔散亂，沒有焦距，心中抽悸，如被刀狠狠割開。漸漸地，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幾聲鳥鳴和鈴聲穿透晨夢，她悠悠醒轉，掀簾而望，窗外的陽光，是那么柔和。優曇拿起電話，用手揉揉那松醒的眼睛時，頓時——聽到“姐姐，對不起。昨天我……”她笑了，那笑容是那么甜，興奮激動地說：“小韋，沒關係。我好擔心你呀！你只要沒事就好，在阿姨家玩得開心嗎？”……

等待電話如濃茶般，味是那么苦，但苦澀之餘有一種獨特甜香，一種無法代替的芳香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