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以待人

我呆坐在公車上，補課的星期天心情似乎總是煩躁的。車窗外飄著冷雨，夾雜著冷風。我伸了個懶腰，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一如既往的陰霾……

窗外的路人都行色匆匆，打著傘，低著頭。熙熙攘攘的街道變得冷清了。擁擠的車輛匆匆地疾馳而行……莫名其妙地讓我想到厚重的歷史，繁華褪盡過後必是蕭條，而蕭條背後往往卻只剩人心叵測、世態炎涼了。

車上越來越擁擠了，摩肩擦踵。我坐在車上，心裡默念著歷史政治課上老師要求我們強記的知識點，打發著無聊。一個初三學生的時間，若不珍惜，是很容易從指間滑走的。

默念中，一位中年男子撞在了我的身旁。我身體晃了一下，扶了扶眼鏡，這才發現公車上的擁擠已到了“前胸貼後背”的程度……

“小伙子真不好意思，你看這車上擠的……”他連忙賠不是，像一個犯錯的孩子。

“我們要寬容對待他人，原諒他人所犯的小錯誤，欣然接受對方誠摯的道歉。”——思想品德課本上的一句話清晰地浮現在我的腦中。

“沒關係。”我朝他露出了個淺淺的酒窩。我透過鏡片看了他一眼，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白淨的臉上一塵不染，擦得鋥亮的皮鞋。

物理書上寫的，透過眼鏡看到的是虛像。

“你能把位置讓給我嗎？你看我一個男人帶個孩子也不容易。”他指了他身旁的女孩子一下，女孩嘴上叼著一個奶瓶。

“1939年3月15日，英法採取綏靖政策。希特勒宣布實行徵兵制。”歷史課本上的一句話。

“嗯，可以……”我遲疑了一下，然後嘴角擠出了四十五度的微笑。

我剛起身，他就坐下了。他也許不知道，凳子還是熱的……

“捷克地區也在不久後被德國占領。”歷史課本上的。

小女孩好像有點不高興，哄鬧著，他沒有再理我，哄那孩子去了。我自打沒趣，有些後悔。

車上愈來愈擁擠了。這車上的人有增無減。我連喘息都有些困難了。又一陣擁擠，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

“您沒事吧？”

“喔，喔……”

看著她老態龍鐘的影子在公車上晃晃悠悠，我的心中竟衍生出了一種莫名的痛。風燭殘年的身影似燭火搖曳……

我清晰地記得，在老人的身旁正是那位中年男子。

我沒說話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後把頭扭向了窗外陰霾的天。透過窗，霧蒙蒙的，飄著細雨，古浮橋上氤氳著水霧，兩岸是柔美的垂柳。籠罩著古宋城的氣息。

“我們要寬容對待他人，原諒他人所犯的小錯誤。”

“1939年9月1日，德國進攻波蘭。9月3日，英法對德宣戰。二戰爆發……”

贛州市水南中學初三 曾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