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的身影

自從母親的單位建起了新住宅樓後，樓梯也變新了，總是那么乾淨，但是總有一個“陰暗”處。

黃阿姨又在打掃樓梯了……

她是一個辛勤的婦女，我有時候叫她“大媽”，由於初次見她看起來較老，可相處久後，漸漸覺得她年輕了許多。她從新樓建好就在這裡當清潔工，負責兩棟住宅樓的樓梯和辦公樓的走廊。我很少去辦公樓，所以並不知道辦公樓的環境怎樣，可是每天上下樓梯，我足以相信那的環境一定很乾淨。

她家並不富裕，她丈夫曾是單位公車的司機，退休了，兩口過著清淡的生活，她兒子很爭氣，考上了大學，每當她遇見我，總會微笑地對我說：“飛，你一定會考上大學的，你耀哥都考上了。”

她對他人的關心總是簡單而樸素。她丈夫的退休金已經夠用了，可是“人總得找點事來做”“能給大家帶來舒服，心裡也塌實”“沒事做啊，活起來沒意思”……她是個鄉下人，說的一些話我聽起來就彆扭，有時候卻感到有些愧疚。她就這樣幹活，幹起來特利索，令人滿意。

以前的舊樓樓梯常常惹得領導生氣，換了好幾次人。現在可能是新樓的緣故，領導似乎特喜歡樓梯，有時還在樓梯的平台上閒聊，中秋節時樓下的王伯伯就在樓梯的平台上過的。這和樓梯的乾淨有很大的關係。黃阿姨每天早上六點鐘就來打掃樓梯，她應該是先打掃辦公樓的，我平時六點半出門才見她來打掃住宅樓。有一次我問她為什麼先掃辦公樓，她說：“先打掃辦公樓，這樣領導來上班才方便。”她動作真快，這句話的功夫她就把一小節樓梯掃了一遍。每次掃完她便拖，有時還用一把刷子把一些溝縫處刷乾淨，我幾次笑她沒必要那么“誇張”，她也笑著說：“現在不刷，以後積久了就拖不掉了。”她總是認真地打掃，讓我們見太乾淨了，都不“忍心”隨便亂扔垃圾。

上次我把一瓶飲料空瓶隨手給扔了，也許是看到樓梯上也有垃圾的緣故。第二天，黃阿姨一大早就叫住我：“你以後別再亂扔垃圾了，這瓶不是你昨天喝的么？扔在這多難看呀。”我想為自己找理由，但說不出。後來，我看見她中午也來打掃樓梯，依舊是那樣認真利索，我有一次認為“誇張”，便問她原因，她笑者說：“早上掃了頂不了多久，還會有垃圾。”我慚愧地急忙走開，生怕再踩髒地面，往後再也不敢亂扔垃圾了。

如今的樓梯總是那么乾淨，住在樓頂的人都說：“樓再高，樓梯乾淨爬得不累。”黃阿姨來這裡當清潔工快四年了。有一次偶然看見她便打招呼：“大媽，早上好。”她還是笑著點點頭。我真不知為何冒出“大媽”二字。人總會老，每天打掃三棟樓梯兩次，也很累人，黃阿姨是累老了，但樓梯一點也沒變。

好久沒見黃阿姨了，母親說她腰閃了在家休養，其實我看到她後，她手上纏著繃帶，她跟我說：“那次起得晚，怕大家上班見樓梯髒，壞了心情，急著打掃，摔傷的。”我心裡很感激她。雖然這是她的工作，但是能有多少人像黃阿姨總是這樣負責呢？

在樓梯上又出現這個“陰暗”的身影，樓梯又是那么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