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一

“啪！”燈，滅了。窗外那么靜，靜得那么溫柔，也靜得那么驚悸。窗外的路燈泛著昏黃的光徹夜不寐，路上的行人幾乎沒有了。拉得長長的汽車鳴笛聲，有預謀地想要打破這種靜謐。帶著三種顏色的飛機掠過夜空。閃爍，閃爍……

我沒有在晚上寫作的習慣，今天卻例外了。看著這么靜謐的夜空，我還是第一次想靠近它，想觸摸它，一點也不害怕它。

二

小時侯，我害怕黑夜的降臨。我努力讓自己在黑夜降臨之前睡著。

可是，就像今天，凡事都有例外，我也有睡不著的時候。

10：00。我睡不著，我就會去敲爸爸媽媽的門，直到他們都不耐煩了。我就一個人回自己被窩裡，抱著大布娃娃。

11：00。我努力地張大自己的瞳孔，努力地想讓腦子裡一片空白。看著對面那棟樓的燈一盞又一盞地熄滅，我充滿了恐懼。屋頂上不時地有燈光流過，把黑夜的黑襯托得更黑了。

不知不覺中，我睡著了……

三

後來長大一點，恐懼感就少了很多。我睡不著的時候，就會打開檯燈，在昏黃的檯燈燈光下看書，一直看到自己累了，就倒下睡了。

房間裡面還是跟以前一樣的黑暗，對面那棟樓的燈還是慢慢熄滅，自己卻不那么害怕了。也許因為，長大了吧……

長大了，就會慢慢習慣很多事，也會對某些事越來越漠然。不再害怕黑暗，一定不是因為膽子大了，而是因為習慣了黑暗或者是對黑暗開始漠然了吧！對某些事的漠然，連我自己都對自己感到害怕，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那樣。

不能把一切過錯都推給成長，不是嗎？

我開始漠然同學之間的打鬧，也許是各人性格不同吧；我開始漠然別人的成績，也許是因為事不關己吧；我開始漠然那些在青澀季節就開始享受甜蜜的人，也許是因為不想去體驗那種青澀的甜蜜吧；我開始漠然……

這不是成長的錯。

四

再後來，我會把自己弄到特別疲倦才去睡，那樣就不會失眠。

這算不算是人腦的進化啊？我幽了自己一默。

我也不想把自己弄得很疲倦，只是“學習要耐得住寂寞”。這個時候，就只有頭頂那盞並不刺眼（明亮）也不會壞我眼睛的吊燈陪伴著我。抬起頭，把自己溶進燈光里，一片的明亮；埋下頭，眼前還是一片明亮。

對面那棟樓的燈依舊是一盞一盞地熄滅，只是窗內的我不再那么恐懼了。

窗簾翻飛，涼風襲來。秋天，就這么靜悄悄地到了。夜晚依舊是黑的。

該睡了……

五

窗外的路燈還散發著昏黃的光，路上很安靜，只有偶爾的一聲劃破黑夜的鳴笛聲。帶著三色燈的飛機已經不見了，或許它已經在這黑暗中找到了它的歸宿了吧！

我仍然害怕自己孤獨地有知覺地接近凌晨00：00點，沒原由的害怕，我也許還是會裹著已有些發冷的被子，任由自己的瞳孔被放大，固執地注視著對面的燈光，然後祈禱著，祈禱可以快一點睡著。

窗外孤獨的路燈還是徹夜不眠，靜靜地散發著昏黃的燈光。

雨，在這朦朧的燈光中，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