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仰望蒼穹，天空像打翻了墨瓶，被染得好黑、好黑。微弱的星光吃力地掙脫著。一塊漆黑的烏雲擋住了天空的那輪明月。

我踱步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心中縈繞著那個畫面，揮之不去。“明月組合，最後成績7。62分。”主持人一臉莊重。可我總覺得那是一個過分的玩笑。燈下，窗前，我和柳兒一次又一次的排練。那不絕於耳的古箏幽鳴，那伴我入眠的一輪明月，那一次次沁出鮮血的粉嫩指尖。每次都只是徒勞嗎？我們的辛勤，換來的只是最後一名嗎？我在心底默默的盤問。

“晴兒，你等等。”背後傳來柳兒的呼喚，把我拉回了現實。我加快了前進的步伐，此刻我怎么面對，面對那雙寄託希望的明眸？

“晴兒，你站住。”柳兒攔住了我的去路，汗珠匍匐在她紅撲撲的臉頰上，“你在乾什麼，躲避嗎？”

“我們沒能拿到第一，反而拿到倒數的，你叫我怎么面對？”我再也抑制不住淚水，任它洶湧而流。

柳兒愣住了，我們靜靜地對視。

許久，柳兒才緩緩地對我說道：“晴兒，你還記得嗎？參賽的前一晚，明月格外潔白，我們練完古箏，靜靜地站在窗前。我問你：‘樂隊組合叫什麼呢？’淋浴著月光，你輕柔地說：‘就叫明月組合吧。’那時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贏回第一。”我贊同地點了點頭。“可是，我們失敗了。”我低聲地說。“不，我們沒有。”柳兒一字一句地說。她拿出一個粉紅的禮盒，遞給我。我顫慄著將它打開，一個美麗的水晶球，輕輕地臥在手心裡。球內，是一輪皎潔的明月，兩個無邪孩子純真地笑著。“送你一輪明月。”她低語。

柳兒拉起我的手，輕聲問：“你現在還願意繼續嗎？”我的眼角還掛著淚花，輕輕地點了點頭。“那我們一起來唱王菲的《水調歌頭》吧。”柳兒在路旁竟架起了她日夜擦拭的古箏。“好！”我點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我托起柳兒，指著天空。此刻，明月已掙脫了烏雲的裹挾，幸福地注視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