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種風景
永遠難忘的8月17日晚,郎朗在無錫市人民大會堂舉辦個人鋼琴獨奏音樂會。
“世界上最偉大、最令人激動的鋼琴天才”來無錫演奏!我揣著一顆激動的心,手裡拿著早已捏皺的票,迫不及待地蜂擁進大廳。在好不容易進入大廳找到位子後,靜靜地坐下期待著朗郎的到來。
主席台的幕牆徐徐開啟。此時,坐著的朗郎起身向大家介紹演奏曲目。當聽到柴可夫斯基《第一鋼琴曲》時,我這個喜愛鋼琴的學生,渾身上下打了個顫慄,這可是我最喜愛的曲子啊!
燈光熄滅,聚光燈照在朗郎身上,周圍一片靜穆,朗郎開始了演奏。一個個雙音和音階的巧妙點綴拉開了序幕,緊接著一股如流水般的音樂流瀉而來,伴著時踩時抬的踏板,頗有種“清風徐來,水波不興”之勢,在片刻的寧靜後,突然曲風大變,一個個顫音、跳音、臂振拉開了第二樂章的序幕。那聲音是如此宏偉、壯麗,猶如勇敢的礁石面對著驚濤駭浪的衝擊毫不畏懼,“任爾東西南北風,看慣風雲我自王”……
台下的觀眾大多都閉上眼睛傾聽這“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聞”的天籟。可我卻睜大雙眼,直愣愣地盯著朗郎。只見朗郎的雙目微閉,兩撇劍眉如一對 * 的蝴蝶上下翻飛,臉部的肌肉時而鬆弛時而緊繃,表情也隨著樂曲風格的轉變而起伏,高興、悲傷、亢奮、無奈……
瞧!此時,朗郎的雙手突然懸於半空,雙目圓睜如銅鈴般大小。隨著“咣”的一聲,朗郎的面部肌肉開始集聚,滿臉的憤怒。在極度驚愕的同時,台下的我很是不解,為何朗郎會有如此表情?細想之下,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又不敢肯定。這次朗郎將雙眼睜得更大了,義無反顧的表情,猛然間,我明白了,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肯定。因為我在樂曲的臆想中看到了柴可夫斯基在用音樂指揮著千軍萬馬。他勇敢向前,是因為他不畏生死;他滿臉憤怒,是因為他痛恨沙皇,痛恨一切 * 勢力!望著台上的朗郎。不!他不是朗郎,他是柴可夫斯基,是指揮著千軍萬馬的柴可夫斯基!此刻,我無法把握自己,眼中浸滿了淚水。精神高度專注時,居然能夠同另一個人合二為一,深切地了解另一個人的內心世界。雖然另一個可能逝去,但他的情緒和精神竟能夠跨越幾個世紀毫無保留、活生生地展現在面前,感染著你。這種風景,是何等的美麗啊!而惟有專注才鑄造了這份美麗!
隨著最後一個休止符的完成,演奏會圓滿落幕。我獨自一人走向空蕩蕩的大門。心中卻永遠雋刻下了那一份屬於自己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