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記憶的魚

有人說，魚是一種奇特的生物，它的記憶只能維持7秒。也就是說，如果你狠狠抽了它一下，即使它痛不欲生，7秒過後，它又會若無其事地游來游去。而我，就是一條魚。

我每天不知疲憊地在大海里遨遊，過著重複而不單調的生活，因為每過7秒，我眼前就又是一個新的世界。

唔，一秒前又有一個同伴被人類用所謂的“漁網”捕走了，運氣真不好，幸虧我溜得快……沒有關係，這噩夢般的記憶馬上就消失了。唉，好痛！一陣鑽心的痛襲來，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爸爸，這條魚留給我行嗎？”迷迷糊糊中，一個稚嫩的童音響起。

“哈哈，小赫是只小饞貓，唔，這條魚就給你吧！”是渾厚的男人聲音，大概是個漁夫吧。

難道我就要這么犧牲了嗎？我仿佛聽見鍋里的油被燒得“吱啦吱啦”的聲音。這種聲音應該就是祖母形容的吧，她有說過這回事嗎，不記得了，哎。

忽然，我感覺周身一片清涼，回到海里了？睜開眼一看，原來是個透明的玻璃魚缸。眼前赫然印著一個小男孩的臉，我嚇得後退幾步，差點沒撞上玻璃。男孩見我大驚失色的模樣，不由開懷大笑，露出了他粉色的牙齦。男孩一本正經地說：“你好，我是小赫，你叫什麼呀？”

我無奈了，我只是一條魚又不是人，怎么會有名字？況且我又不會說話。

小赫若有所悟：“喔，對不起，我忘了你不會說話了。那么，我就叫你小海吧。小海！小海！”又是一個敞亮的牙齦笑。

這個小赫真奇怪，居然和一條魚聊天。他看起來，似乎沒有其他人類兇殘。

“小海啊，我等會兒把你送回海里好嗎，不過你得安分點喔，千萬不要被爸爸知道了。你知道嗎，你是我救起的第13條小魚呢。媽媽說這幾年海里的魚越來越少了，都是因為大人們不停地抓呀抓呀，快把小魚抓光了，我就想能救一條是一條，因為你們也同樣是有生命的呀。”小赫隔著魚缸輕聲絮叨。

……

在小赫把我放回大海的前一秒，我戀戀不捨地回頭看了看他，努力將這張純真無邪的臉留在記憶中。儘管我是一條記憶只能維持7秒的魚，但總有一種記憶值得我珍藏，那就是愛。

■福清民樂初級中學初三﹙﹚班 郭鑫敏

點評：記憶或許很短暫，但記憶也可以成為永恆。作者別出心裁地借用童話的形式，通過一條魚的見聞，來刻畫一個善良的小男孩形象，委婉地控訴人類破壞環境、捕殺海洋生物的行徑，生動、深刻。指導老師：關碧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