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

年幼時候，她與他帶我去看煙花。河沿之上，寒風凜冽。他將我摟者，她取下圍巾將我纏繞。天空無盡綻放，繁花似錦。河面平靜。

現在想來，綻放著巨大悲傷。河水無法起伏，情感亦無法得以釋放。心如止水，陰鬱低沉。煙花倒映於此，如此厚重，仿佛是生命的映照，緩慢盛開，漸漸終結。

那時感到如此美麗。

已是年少。她與他離開我去遠方。什麼時候才能與他們相見？

時間過得這樣快。兩年前，還是如此叛逆。

她讓我陪她去散步。這樣無趣。我就推辭。她對我苦心勸求。覺得繁瑣，不再推脫，而是發起火來。於是他憤怒地離去。

幾天前，她與他前來看我。她問一些在電話中反覆問過的問題，太過瑣碎，像在電話中一樣，故意談到其它事情，以此逃避。

人越年老，便會對身邊的諸多事情留意關心。即使是對身在異地的我也不例外。仿佛從我出身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潛藏在她的身體之中。無法割捨。彼此牽掛。

發現他的頭髮中已有白色。他，也在漸漸老去。

她與他，彼此之間已再難以看見年輕之時的深厚感情。相互之間，沒有更多的語言。

做了一個夢。她與他帶我去放風箏。我被甩在後面，說，媽媽你等等我。又墜落到另一個地方。摔倒在地，發現走在前面的人是他。於是說，爸爸，來拉我。

似乎是童年時代經歷的過往。再不能看到如此勝景。只是能在夢中想起。這樣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