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紅自暖
風穿行在二月的天空。淺淺的藍色。沒有雲。
拉開布簾,滿滿一窗清冽的冬日陽光。兀自發著抖,看著手指,仿佛失去了根的藤類植物,雖已沒有了生命力,卻還暫時保持著一種病態的瑩瑩的綠色。多少次在這無邊的寒冷中索索抖抖地睡著。在夢裡看見遙遠的國度里一排一排金色的屋頂,瀰漫了牛奶的香味的柔軟的空氣,呼吸時會發出潺潺的聲音。
驚醒時床頭只有一盆野菱角開著,四瓣的小花。我想起王小波的話,我應該去愛別人,不然我就毀了。我還記得那篇雜文後有一句批註,當心靈生病時,愛也許是一劑最好的療傷藥。陽光依然很冷,有大片的雲影從地上流過。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一個無愛的人,因為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無愛的世界。
在發燙的電腦里放進一張又一張DVD,光與影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變幻,我看著螢幕上盛開著或頹敗了的時光,從那些黑色或藍色的瞳孔里抽取了一塊一塊的瘋狂。那些鋒利的邊緣也許已經把我的手劃傷了,但我無法停止。就像很多很多人,即使聽到了煙焦油在大口吞噬著尚且年輕的肺,仍然不停地吸菸。傷害自己,感受到痛楚,以此來不斷提醒自己還活著——我們已不再奢望。
新春的熱鬧尚未盡。艾普利斯憂傷而奢華的聲音在擁擠的人群里自哼自唱著。很多年前的一首老歌,讓我第一次覺得他的聲音就像滿滿一盤淋了哈根達斯香草味冰淇淋的鑽石,杯角上飾著新鮮的薄荷葉,綠得發脆。呆立了一分鐘,我又擠進了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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