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

那是許久以前的事了。

那一年，我隨母親應邀到野外果園踏青。時值夏初，漫山遍野才剛剛換上夏的妝容，茂綠得溢滿了視野。

我甩下母親一夥獨自漫步在果林間，走累了，就停下歇歇。風是溫柔的，像春風，又像故人，贈我以幾片段預告瓣。我抬頭，原來是海棠。

正是海棠爛漫時，可她卻像懨懨的美人慾睡。花染上雪的白，仿佛不涉世俗的眼睛。我看花，花看我，就似是一場浪漫的邂逅。

漸漸地，那暗香浮上來，像氤氳的霧氣，浸沒身心。淡淡的，仿佛擁抱。

我問海棠，海棠只是無語。

回家的路上，我將此事告訴了母親他們。

“不可能，”一位果農搖頭說，“那株海棠沒有香氣的。”

我只是不信。

後來，我才發現，就是沒有海棠也會有暗香。

那是一個午後，我躺在床上看書《紅樓夢》。

泛黃的書頁被陽光照得溫暖，文字好像在我的指間跳躍。

慢慢地，那暗香溢上來，像織密的陽光，籠罩身心。我深深吸一口氣，急忙叫來母親。

“聞到了嗎？我上次說的香氣。”

母親狐疑地看看我，又看看四下，嗔怪道：

“孩子，哪有什麼香氣啊？”

難道是錯覺嗎？

我問《紅樓》，《紅樓》只是無語。

前幾個月的一天，有雨蒙蒙地下。公車上的水霧不住。

車門開了，上來一位老人。

車已經滿了。

老人佝僂著腰，很吃力地擠上來。

一個孩子從前面的座位跳了下來。

一個青年溫文爾雅地站起來。

一個年輕女士下位過去攙扶。

我安靜地站著，被一切所震撼。

淺淺地，那暗香襲來，想清新的雨風，滋潤身心。

這是什麼？

我問自己，暗香卻是無語。

月已黃昏，

打動我心的暗香何處？

桂林市第十四中學九年級 anfly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