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您的足跡

“那天的雲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腳步才輕巧，以免打擾到我們的時光，因為注定那么少。風吹著白雲飄，你到哪裡去了，想你的時候，喔抬頭微笑，知道不知道……”

――題記

窗台上擺放著早已“退休”的菸灰缸，上面已經落下了厚厚的一層土。那是當年爺爺用過的菸灰缸，樣式很老，很不起眼。它的內壁黑乎乎的。舊時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爺爺用紙捲起菸葉，慢慢地從兜里掏出火柴，點燃捲菸，一邊抽一邊磕菸灰……

後來，爺爺得了肺癌，幸虧發現的早。在母親的強迫下他不得不戒菸。一但他菸癮犯了，便趁母親不在的時候偷偷抽菸。有一次，不小心把臥室里的窗簾燒了個小洞。說來也巧，那個洞不歪不斜，正好與我的眼睛在同一高度上。從那以後，那便成為我童年的樂趣――我躲在窗簾後面，跟爺爺玩捉迷藏，從小洞裡還可以看見外面……

轉過身，靠牆的是上下鋪。記得小時候，我睡在上鋪，爺爺睡在下鋪。晚上我爬上床，從床的側面把手伸下去，爺爺也把手伸上來。就這樣，“抓手”遊戲誕生了！我時刻準備把手縮回來，以防被抓住。累了，便不玩了，歪著身子睡著了。

每天早上，有與眾不同的“鬧鈴聲”叫醒我。我想你一定猜不到，是我爺爺的歌聲。爺爺唱的陝北民歌格外嘹亮。別看他上了年紀，可他的嗓音卻毫不遜色，以至於有時我會被他嚇醒。爺爺偶爾也會唱秦腔。雖然我不喜歡聽，但還是會硬著頭皮拍手叫好。只可惜這曾經載滿歡聲笑語的上下鋪早已變成了雜物架。如今，已是人去樓空。爺爺，你在哪裡？？？

後來，我長大了。每天傍晚帶著爺爺在樓下跳繩。爺爺只跳兩三下就跳不動了，臉漲得通紅，額頭上滲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比嬰兒還可愛，逗得我哈哈大笑。休息一會後，我便拉著爺爺上樓。爺爺歲數大了走得很慢，而我走得很快。爺爺不小心踩空了，跌倒在樓梯上。我回頭一看，鼻尖一酸，強忍住要流出的眼淚。我第一次懂得什麼叫做心痛。“都是我的錯，我太大意了，我不應該，我……”還沒等我說完，爺爺做了個手勢打住了我，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我扶起爺爺，一個台階，一個台階，慢慢地上樓。今天，物是人非。爺爺，你在哪裡？？？

我關上臥室門，回頭一看，爺爺正坐在沙發上，一邊抽菸一邊磕菸灰。那菸灰缸溫順地“躺”在茶几上。我飛奔過去，可是爺爺早已不見蹤影。原來是幻覺，是我把菸灰缸放在那裡的……

爺爺，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