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的生命

晚自習，“沙沙沙”，唯一節奏。永遠變不了，平凡，令人生厭。而如今，臨夏之際，每個人的晚自習又多了一樣東西：當紙和筆正以“超音速”不斷進行著戰鬥時，蒼白的紙上會多出會動的小“墨點”，細細一看，是只墮落的小蟲。

對於我們這樣“惜時如金”的“知識青年”，從不對這樣奇怪的邂逅有任何的興趣，甚至是如此地厭煩。於是，膽小的女生先是一驚，然後用本子一扇，繼續著筆和紙之間的戰鬥；不願花找草稿本時間的同學，只用直接動動手指，便能解決這一個個“不速之客”……晚自習又恢復了平靜，“沙沙沙”直到打鈴。

閒暇下來，仔細想一想：那么小的生命，一定是經不起那對我們來說是微不足道的一扇的，更是經受不起我們輕輕地一彈指間的。可又有誰在乎呢？誰會捨得花那幾秒去尋覓那個打擾我們的，讓人不安的東西呢？它那么小，就算睜大了眼，又容易找到嗎？一切都如塵土一般，輕輕一吹，就覓不著了。我也不曾對它們感到絲毫惋惜，我討厭它們，討厭它們不被人接受的遇見，討厭它們耽擱了我一分一秒的時間。是誰讓它們生來脆弱得不堪一擊？是上帝的錯，沒給它們強大的軀體，沒給它們一個安全的嚮往，讓它們沒腦子的只知道飛往亮的地方。我從不贊同那飛蛾撲火的“壯舉”，不認為那會是一個正確的方向，至少對於我們。

生命如此美好，為什麼卻傻到如此固執地去消逝它？飛蛾撲火，它得到了什麼？我們又看到了什麼？一具已燒焦的，慘不忍睹的屍體。飛蛾在最後明白了嗎？飛蛾在最後一刻都還說不出，道不來，都還迷茫著。難道它這一生就該這么撲向火種，然後在人們“讚許”的目光中消失嗎？它的出生又意味著什麼？死亡？痛苦？迷茫？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這一生該是多么不幸，多么慘澹……

燈下，桌上，目光下，本子上，不斷墮落的生命：嘆息中，忙碌中，不斷毀滅的聲音……

微不足道的死亡，很傻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