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光

執著不是壞事，但它卻往往會帶來傷痛。別人或許會為名利而執著，我卻只是固執地迷戀那碧得發光的天空和讓人難以直視的光。傻傻地發獃然後傻傻被那束光帶入殘酷的現實，迷戀或許只是藉口，我怕它，並……恨著它。

身為一個學生，為學而生。這是概念，我卻不願去背。考試、分數，紅色的鉤鉤纂住的――是一顆想飛又不能去飛的心。那個刺目如光般的126是一把匕首，在胸腔刻下了頹廢的未來。

一切都是習慣，一個改不掉的壞習慣。不開心只是沉默、微笑、搖頭然後是發獃。抱著有些冰冷的軀體，漫步在綠蔭下，繼續自己的自哀自憐，形單影隻。眼神忽然沒有焦距，空洞中裝下幾葉帶蟲的樹葉。溫暖的陽光卻從心底顫慄起來，一直延伸到頭，抬起頭不小心裝進幾簇碎光，熱淚終於沿面而下，遏止不住它們的下滑了，逆著光任它們流。討厭的光。他碎片似地落入我身體，沁進我皮膚，我討厭暴露在他面前的無助和脆弱，討厭自己在他面前衣不著縷，那種赤裸裸令我難堪。帶著一絲任性和倔強，將眼睛望向他，儘管淚如雨下，儘管眼睛一直在眨，就一次，讓我找回那僅剩下的可憐的尊嚴吧，心中是這么吶喊的。……尊嚴！仍是那叢碎光傾瀉從腦中而下，我明白了。因為慈悲所以殘酷……我想，我是依賴著他的吧？畢竟我失去了最後的防備，卻換來了找回尊嚴的方式，或許“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是正確的。這一場買賣，這一次交易，我獨占鰲頭。

碎著的光，睡著的芳，在我放棄逆光的時候，你是否已悄悄在我心中種下太陽，為我心中的花朵綻放芬芳，或許沮喪不會是絕望，只是等待重生的軀體，缺少的只是魂――那一粒埋藏已久的契機的種子，它其實悄悄萌芽，像碎光處處生長。

這，是碎光的悄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