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是一種姿態
活著是一種姿態,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它埋好,為了那些緊緊追隨我們給我們支撐的親人,朋友和敵人;為了老家頑強挺立的斷牆,為童年最初的夢想。除非,他們完全拋棄我們曾經,我常常在問自己為什麼而活著。為什麼不肯放棄?還期待著什麼樣的奇蹟?什麼樣的狂喜?當我看著人生該來的即將到來,要去的也正在失去,我提醒自己別走開,再等等,還更新,更好的東西。
然而,年復一年,除了無盡的重複和失望,我一無所獲。我感覺自己是一個可憐的,守株待兔的孩子,夢想有一天突然有一隻兔子會向自己這邊衝過來。讓我徹底絕望和疲憊的是,無論撞上來的是一隻什麼樣的獵物都不能再喚起我的狂喜,因為所有的驚奇在童年時光早已全部發生,他可能是一顆水果糖,一塊餅乾,一樣玩具……今天我守侯的是一種回憶一種幻想。除了無邊的重複它什麼也不是。在想像編織的袋子裡,所有的希冀早已失去生機。十幾年來,我就這么提著一隻空空的袋子,裝腔作勢地活著,一副彎弓待發的樣子,沒有人知道我是那么的無奈。我擔心自己這個樣子有一天在深夜猛然醒來,面對未來和眼前的真實會孤獨無助到大聲哭泣,並且再也無法安慰自己。
但是,每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很爽朗地照在我的床前,每當外面傳來所有關於生靈的氣息,我又會身不由己地從床上爬起來,如果有合適的數學題目在桌上,我甚至會突然備感欣喜,然後,如你所料,當所有的痛楚被暫時的遺忘風一樣刮過,耳邊又會響起那個頑固的聲音:“離開這兒,快離開這兒,這裡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這段日子我很疲倦,是從裡到外徹頭徹尾的那種睏乏,身體睏乏也許可以忍受。而心呢?
有人說,當一個人感覺自己活的太累太累的,他就該回一趟故鄉了。我琢磨這話不無道理。可我沒有時間,沒有足夠的時間。只能在夢中無數次踏上了回家的路,胸中了久違的溫暖涌動。站在老家房屋面前,我還能相信那是我曾經的樂園與天堂嗎?它矮小而且破舊,牆體被風雨剝蝕得厲害,四周的木槓,活像一個渾身受傷即將倒下的士兵,門框也已歪斜,房頂的瓦也被風吹得凌亂,只右門環上明亮的鎖扣在無聲地告訴我,它並沒有頹廢,它還堅持為主人避雨遮風。它是我的祖輩們創建的。無論它多么陳舊,我都在遙遠的他鄉思念,因為它收藏了我父母同甘共苦的愛情,收藏了我純真無邪的童年,收藏了我與數學的不解情願。收藏了我最快樂的時光。我不敢碰它,即使在夢中,他,害怕會不小心弄倒它的身體。在夢中只能默默凝視它被歲月嚴重扭曲的臉,眼裡突然有淚滾動,這么十多年來,我發現:一個人十幾年如一日在風風雨雨中保持站立是多么的不易;看一個動空的東西周圍還有那么多那么多默默無聞的支撐。輕輕推開一道門縫兒眯眼看進去,裡邊漆黑一團。
我真想坐在自家門凳上,像幼時找到回家鑰匙那樣得意忘形到咿呀亂叫,累了捆了就靠著牆,眯上眼睛曬太陽,然後做一個守株待兔的夢,然後在夢裡和我的兔子一起嬉戲玩耍。然而今天,這只能是一個夢,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因為我還要為了名與利,為了生存,做著無數不願做的事而活著。
或著真好。又夢,在夢中有個故鄉更好,也許多年以後,還能回到那片土地。山水無芽,透著那起伏的丘陵,靜靜的小溪,不能有熟悉的歸納決嗎?就像風中暮然回首的女子,她並不華麗,但她豐富,內斂,零星,充滿著讓人安心的意味。這樣的所在,讓人暗含了一個無法演說的期待……
歲月的光影。
歷史的殘片。
還有陽光嗎?還有雨露嗎?還有風花雪月嗎?還有生死離別嗎?還有作為人的這樣或那樣的想法嗎?……
人太累,人的內心太累的時候,不能保持活著的姿態時,也許也許也許該回故鄉回到生命的源頭去感悟。感悟等待了千年的山與水去赴前年前與他們的盟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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