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曬乾了農民的心
地面,滾燙燙的;陽光, * 辣的。一道道乾裂的水痕,一棵棵奄奄一息的稻穀,一片片無止境的黃色。
秋初時,田地應該是黃色,一片片金燦燦的黃,一片片豐收的喜悅。如今,田地也是黃色,就像那兇狠的陽光一樣刺眼。黃色,豐收,可如今已經成了一個噩耗。大片大片的稻穀死去,農民的心血從此斷送。
我親眼看到過農民插秧、耕地、種田。每插一棵小苗,他們都必須彎一次腰。成片的稻田,不知道要用多少次彎腰、抬起來計算。為了生存,他們沒有辦法;為了兒女,他們別無選擇;為了養家,他們必須這樣做!我不知道為什麼,命運總是給這些勤勤懇懇的勞動人民不公。挑水,施肥。眼看著自己辛苦了大半年的土地,自己用心血和汗水澆灌出的土地要結出甜果,可是――烈日卻要在這個關鍵時期來搗亂。它放肆地展示著自己耀眼的光輝,把自己強而有力的手臂伸向那些農民。它嫉妒地曬乾了比它黃得燦爛的稻穀,曬乾了清冽的流水,曬乾了茂盛的樹木,結束了夏日的希望和綠蔭。為什麼?為什麼它要這樣?農民的汗水被它無情地曬乾,農民的希望被它打破。
穀子,沒了;溪水,斷了;就連最奈熱的翠竹也經受不住烈日的拷打。農民焦急地守侯在稻田的邊緣,黝黑的臉上寫滿了無奈。淚水從嘴角滑過,掉進泥土中的巨大裂縫。可是這么一點水能把枯死的樹木灌醒嗎?
妻子在一旁掰下今年唯一的一點玉米粒,丈夫仍然在田裡忙活,他只希望自己的稻田還有一些剩餘的谷渣。陽光在他們身上無情地鞭打,像罩下一個蒸籠似的來索取他們不多的水分。“田死了,來年就算有雨也不可能種出莊稼了”農民不停地唉嘆。水,沒有的,村口唯一的一口水窖也不過十厘米深的水。別說莊稼,就算是人也沒有水喝呀。每天步行十幾里的山路去一處幾乎流不出水來的山泉口打水,可水都快沒有了啊!不得已,牲畜養不起了,賣了吧,哪怕虧點錢呢。
陽光,你看見了吧,你的傑作!你能把你那絢麗的光芒收起來嗎?你能走掉,讓這片乾渴的土地飽飽地喝上一口水嗎?你要把他們弄成什麼樣才算滿意啊!
陽光沒有回答,只留下農民和那口水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