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緒

黑夜的窗戶總能透射進一行月光，映在對面的牆壁上。屋子很靜，我坐在冰冷的地板靠在房間的角落。疲倦的長髮垂散在肩上，我低下頭，耳後的片發順著臉頰滑下，眼上的餘光被一層零散的劉海遮住。接著，所有的委屈，疲倦順著鼻頭的一酸，只竄上眼眸，一顆漂亮卻孤獨的的晶狀體掉了下來。第一次俯視自己的眼淚，心裡莫名的空虛蔓延開來，我把頭深深地埋進自己的漆蓋里，鼻下是一絲牛仔褲的味道。

那個夜晚，太靜了，越靜我越是清醒。心裡的波瀾一隻沒有平息，但是從那一顆眼淚後再沒有流第二顆。相冊里那些我曾經愛過的人，都在微笑。所有的微笑都定格在翻過下一頁。此時彼刻，就像歌里一樣，全世界的傷心角色又多了我一個。

眼皮泛起了淡淡的倦痛，我抬頭望窗外，太黑了，我知道窗外不遠有一棵樹，樹陰下纏綿著我們的歌。風總會吹過那裡的葉子，譜寫我們的音符。倘若是有一片葉子落在了你的漆上，你會仰起頭視望枝杈隙間的雲，飄來，又飄走，不斷刷新記憶。

而當你想著那片雲出了神，我就喜歡輕輕盯著你的眼睫毛，很漂亮的眼睫毛，總是向著陽光，淡淡地睡覺。你從來沒有察覺我這么仔細地看你，因為枝杈隙間的雲實在太能勾起你的興趣，難怪你的眼神都是那么霧茫茫的，原來一隻有片雲在移游。

我們不僅有歌還有畫。彼此將對方的畫映在腦海永遠深藏著。畫面舊了，再添滿新的顏色。想你的時候，畫就浮上來，大樹下的歌成了背景音樂。這個夜晚，腦中的海沸騰起來，畫一幅接一扶開始放映，擦出了一支接一支的歌。可是眼淚像全部累積向那裡的天空，雲是灰色的，開始下起暴雨。歌不時的被打斷。大雨洗刷著畫面，看不清，卻又依晰可見。

此後不會再有新的歌，不會再有新的畫。最後你留下的畫，是血紅的花蔓開了一地，再現成黑暗。最後你留下的歌是幾聲微弱的呼吸和一聲輕輕的再見。

以後想看你的眼睫毛就要對著天空了。我們的歌會從很遠的天邊傳來，我們的畫會隨著月光投在那棵樹下。

再抬起頭，天邊已經不是黑沉的了。灰色的天空將夜晚的月光抹去了。我的眼皮很累，很困，合上了。頭髮也睡了，更垂了。鼻下，是一絲牛仔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