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瓜

“熱死了，熱死了。”我不停的向媽媽抱怨著。

“快來啊，又甜又脆的大西瓜。”

不知不覺中，我和媽媽的腳步朝著叫聲的方向走去。那是一家不大的超市。賣瓜的在這家超市的一個角落裡。看樣子買的人並不是很多。滿地的西瓜在地上打滾。好像在爭先恐後的要我們買它。

“買個西瓜吧，保甜。”

賣瓜的是個五六十歲的老大爺。也許是長年種地，因此黑黝黝的臉上爬滿了皺紋。小小的眼睛，粗粗的眉毛，個頭和我差不多高。一副典型的大眾臉。讓人很自覺的想把視線從他臉上移開。他穿著破著窟窿但很乾淨的汗衫。一條黑色的大褲衩。一隻眼看著腳指頭就要出來的布鞋。賣瓜人用並不標準的國語向我們介紹著他的西瓜。他告訴我們，今年天氣不好，又是冰雹又是大雨，所以西瓜不是很多。我和媽媽互相看了一眼。決定買這家的瓜。但我們倆誰都不會挑瓜。這時媽媽蹲下身子敲了幾下，站起來對賣瓜人說：“你這些瓜保熟嗎？”

賣瓜人點著頭笑了笑。然後蹲下身子幫我們挑。媽媽朝著一個長的很標緻的瓜指了指，說：“就是它了！”賣瓜人朝著另一個長相很奇特的瓜指了指，說：“這個保甜。”隨後，他用手拍了拍媽媽相中的瓜，說：“這瓜皮厚。”“那就要它了。”媽媽說。媽媽將錢遞給他，說：“那一毛錢不用找了。”賣瓜人連忙說：“等一下。”賣瓜人一瘸一拐的跑開了。我看到他的腳。我知道他為什麼一隻腳大，一隻腳小了。原來他的左腿比他的右腿腫出一大塊。左腳也比右腳大出一大塊。想起前幾天我去探望因痛風而臥床休息的老爺，不就是這樣子嗎？賣瓜人回來後，把那換來的皺皺巴巴的一毛錢展平，放到了媽媽手裡，並禮貌的說了聲：“走好。”走後，我回頭看他，他在揉著自己腫起的雙腿。

回家後，我們迫不及待的切開瓜。

“好甜啊！”媽媽叫到。我看到那個西瓜，皮薄瓤紅。我也嘗了一口，確實很甜。

那瓜，就像那賣瓜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