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

初秋的天總是那么藍。大海一樣。

初秋的八(乙)班也是那樣的靜謐。

初秋的三三望著藍藍的天，靜謐的八(乙)班，眼睛笑了。成績算什麼呢，她想。

然而，那刺耳的玻璃破碎聲還是劃破了秋的寧靜。

三三知道，那天中午午休時，只有她和小莫兩個人在教室里。同學們要么都去操場上瘋了，要么回宿舍睡午覺。正如老師所說，這是兩個不合群的人。一個是成績太差遭人蔑視，一個是成績太好被人嫉妒。說三三的時候，老師的聲音里充滿了鄙夷，說小莫的時候卻是那樣的關懷和憐惜。

三三。小莫叫道。

嗯。頭埋在教輔堆里的三三沒有抬頭。

大家都去午休了，我們來玩玩好不好？小莫說。

三三不說話。

看，我這有幾塊剛撿來的石頭。蠻幹淨的。小莫伸開手，我們來投籃，他說。

投籃？三三問。

喏，扔到那個垃圾桶里就算進。小莫努努嘴。

三三向前望去，那個垃圾桶擺在第一排桌子旁邊，緊挨著窗戶。這不危險嗎？她問。

有什麼危險的，瞧著！小莫拿起一塊大點的，走向門邊。

三三又把頭低下。

失去了觀眾的小莫自然很掃興，無聊，他嘟噥了一句。旋即是玻璃破裂的聲音。

三三一驚，抬起頭。小莫一經不見了，唯有一張蜘蛛網釘在曾經的窗戶上。一切都來的那么突然，讓人始料未及。三三沒有多想，站起來就想走。

門外突然傳來了王sir和小莫的對話聲。王sir先是輕聲地說，後來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咆哮著走進教室。

三三。王sir吼道。

啊。三三出於本能回了一句。

你就不能讓我放點心？怎么壞事總有你？站起來想溜是不是？玻璃是你砸的？王sir怒氣衝天。

不是我。三三低下頭，聲音很微弱。

不是你，還能是我？王sir顯然被三三激怒了。

老師，就是她。小莫在旁邊幫腔。她閒的沒事幹，用石頭砸的。

三三看了看小莫，她看見了小莫竭力躲避的眼神。

以後處理吧。王sir帶著小莫走了。小莫沒有看三三一眼。他的背影里刻著自傲。

三三癱坐在椅子上。一片枯葉從窗外飛了進來，在三三面前落下。一切回歸靜謐。

天還是那么藍，那么藍。大海一樣。

三三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層水霧。世界一片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