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天空說

那些年，荒草長得極高，密集的仿佛要把整個世界覆蓋。記憶中，那年的天空寧靜的可怕，洶湧的安詳。

晨說，小斗，你要振作點啊，不要整天窩在家裡看小四的書，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帶你去任何地方，有你的地方，出處都是天堂。

有你的地方，處處都是天堂。

處處都是天堂。

都是天堂。

天堂。

不知為何，她的話一直在天空中迴蕩，迴蕩，越升越高，然後散開。

老媽說，我真的白生你了！你看看自己，好端端的變成什麼樣了！你知道不，你的眼睛已經近似瞎子了！你還要去看書嗎？再看下去，你還要不要眼睛！你不願戴眼鏡，你真不想看到所有美好嗎？

我沒有說話，看著媽媽的指責，看著她滿臉通紅的樣子，看著她偷偷轉身抹淚，卻又無可奈何的嘆息。

只是媽的話像濃郁的花香，讓我窒息，飆風吹走了無數的灰塵和無數的眼淚，卻只留下我，還有媽的聲音，一次一次在耳畔迴旋，重複。

你真不想看到所有美好嗎？

看到所有美好。

所有美好。

美好。

我獨自一人躺在地上，視角被瞬間放大，眼前是乾淨的純粹的藍。卻沒有一絲的雲，寧靜的可怕，就像塞得滿滿的心被掏空的感覺。我不知道，還會有誰願意聽我講話，那一片藍卻給了我相依為靠的感覺。

我大喊，難道我追求自己的夢想有錯嗎？

天空沒有回答。

我大喊，難道我真的傷害了很多人嗎？

依舊沒有聲音。

我說，我明白了，你的沉默。

就真的，在那一瞬間，雨傾瀉了下來，我想起了晨對我說的話，小斗，如果你真的喜歡看書，就去寫作吧！但我知道我的寫作水平，一般平凡的就像透明的玻璃，普通的可以忽略不計。

一滴雨在我面前擴張，擴張開來，墜落在我的眼中，冰涼的感覺麻木了我的全身，卻又刺痛了我埋在最深處的傷疤。雨水在我眼中慢慢加熱，變得滾燙，直到從我眼角滑出，劃下一條熾熱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