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舊

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我也是唯一一個目睹她成長過程的人。

從我懂事起，我就不曾看到她的到父愛，她也不知道“父愛”一詞代表著什麼樣的含義。

記憶最深刻的時候，是在讀國小的時，我記得那時候，學校規定早上7：20到校，中午12：10到校，從她家走到學校，最少要15分鐘，而她父親硬是要到離上課只有5-10分鐘的時候，才肯放她離開，不管我怎么說，或是找出很多理由、很多理由，他就是固執的要她做早餐、練毛筆字，甚至，放了學必須馬上回家做飯、做家務。

她母親儘管不忍心，但也不能為她做什麼，因為在她父親的觀念里，女子就該三從四德，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她更是鮮少出門。

好不容易她父親外出，代表她有機會出去玩一次，可她好象習慣了這種生活，就是不肯跟我出去，我好說逮說，你看外面風和日麗、陽光普照，真是個放風箏的好日子，可能是她被外界的景色所吸引，才答應和我出去。

她和我做在草坪上，她望著天空好一會兒說，好想當一隻風箏，可以在藍天上空飛翔一陣，然後落下。我說，為什麼不當小鳥呢？風箏只能飛一時，鳥兒就不同了。她說小鳥總有一天會被捕的。說完她起身拉我一把，淡淡地說，走吧，被抓到了，那就慘了。結果那天，她真的被她父親抓到了。

我很內疚地問她怪我嗎？她說，不怪，我自己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樣啊！我知道她在安慰我，我沒點破。

我問她，會不會恨你父親，她答非所問，冰，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嗎？每當我看到你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時候，我有多羨慕、多嫉妒。我錯愕的盯著她，從來比知道她有這種想法，阿還說，你的那種幸福是我永遠也得不到的。之後，她沒有再說話，我們就在沉默中結束這段對話。我知道她對她父親，還抱有一絲希望，但是那次之後，她就不再堅持。

那次，她父親懷疑她偷了100元，叫她交出來，還把她的東西全都翻了出來，還是沒找到，她父親憤怒地掐住她的脖子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說，你把錢藏哪兒了，她眼裡全是淚，卻硬忍著不讓它流出來，一時間她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之後，她哭著告訴我，我只不過是要一個幸福的家，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吃頓飯，難道這也不行嗎？

後來，我才明白她父親為什麼會那樣對她，就因為，她不是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