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母親的一封家書

顧媽，您好！

顧媽，很長時間沒有這樣叫您了，很長很長的時間，長到我已記不清什麼時候。

我有一種錯覺，覺得我還很小，不到8歲，不及你的腰。您呢，很年輕，很活力。

但不知何時起，我不再是您懷抱中的我，您也不再是懷抱著我的您。

憶不起。

當我操著鄉音和略帶上海俚語口音的您交談時，我開始明白，我們間相距的不只是幾個小時的車程了。

可您依舊是我的媽，我依舊是您的女兒。

您依舊是那個疼我愛我的媽。會說話了，我說的第一個詞是“媽媽”；會爬了，我最先爬向您；會走了，我還是最先蹣跚著撲向您的懷抱；成績上升或下降，我仍是最先告訴您。因為我知道，我心中有你，你心中亦有我。

您教我說話，教我走路，教我識字，教我基本的道理與禮節。您教我說“謝謝”和“對不起”。您功不可沒。

說實話，小時候，我並不怎么喜歡您。別人問我最喜歡誰時，我總說是爸爸。

因為，我害怕，害怕您那雙溫婉卻又似洞悉一切的眼睛，我又偷吃速食麵啦，又沒有認真完成功課啦，又一次踩壞了爺爺的那些草藥啦，諸如此類。每一次，您對我說“伸出手心”時，總是柔聲細語，不似呵斥，更似安撫。於是，我便默默地伸出右手來，任“啪啪啪”三聲響後，上面留下淡淡的紅印。

現在，我和您相隔兩地，您總是隔三差五打來電話，我們談論的話題無非是穿得如何如何，吃得如何如何，睡得如何如何……總是繞著小話題轉，繞著我轉。

媽，東風已起，春天的陽光照在我的身上，暖暖的，一如您的懷抱。我眼前似乎又浮現出了數年前的那份記憶。“媽，來追我呀，追不上，追不上。”“哈，捉住了。”我輕輕笑了，不禁張開雙臂，想去迎接您。媽，有您的陪伴，春天我不孤單……

祝您

身體健康！

您的小女：一鳴

2009年5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