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脫

疲倦．

我的疲憊，不堪。

“他們”，把希冀銬在我臂上，我奮振乾涸的雙臂，卻仍擺脫不去那地心引力般的沉重。

迷罔。

我盯著這黑暗，劃破這黑暗！接替的，是另一幕黑暗。這光，隱去了，早隱去了。原以為，但不在，這紙的背後。

我不再，永不再信仰。書本堆積下的我，永看不到所信仰的。光，是永透不過那山的。

和自己爭吵，欲趕去那些渾濁，真正地，找自己的――

但決不那般容易。

我抓著頭髮。惆悵？不！痛苦？不！憤忿？對！我憤忿！我算受夠了！為什麼我非得由著“他們”希冀著！我呆在這怪圈裡――太久了――太久了！――我――該掙扎――對！――要掙開！――扯下那窗簾！――打破那窗子！――對！――我衝破這束縛！――對！――

可我去往何處？

一個美妙的泡泡，破了，只在半空中。

我癱下來，任淚水打破沉寂。還未滴落，便被“他們”提起，扯著線支起我，把我拖回山里。

應試！應試！為那一紙功名，我丟失了多少！我找不到童年，我翻不出快樂。我停下來，面對的是一堆一堆的沉重的書本。

我不再信仰，但我需要信仰。

哪天，誰拉我一把，便讓我從此遠離了這繁重，從此遠離了那沉甸甸的希冀。

“他們”的“為你好”是施刑的藉口，永遠有效。我們的反抗便竟成了不懂事――我們只能是讀書的機械。

但在那內心深處，我不願被希冀，我不願被寄託，我承擔不起！

便讓我走罷！便讓我飛罷！

離開這裡――

離開。